時隔多年,模樣,身高都改變了許多;氣質較之以前,更加地囂張不可一世。卻偏偏,這樣的囂張,乖戾,和他很是相稱。
“處理完了?”朱靖煜目光輕輕掠過人群,似乎在看誰,又似乎誰都沒看。
蛋蛋下意識地垂下眼眸,如果可以的話,他很希望有個洞,現在能把自己給埋了,省的被那男人看見。
嚴野看著朱靖煜光芒萬丈地進來,忍不住腹誹,明明是個黑幫,還把自己打扮的跟個孔雀一樣,就怕人家看不到他,心裡是這樣想的,表面上還是滴水不漏,淡淡的跟朱靖煜打招呼。
朱靖煜看著面前被弄得血肉模糊的男人,血跡斑斑的臉依稀還能看出清秀的模樣,踱到他跟前,忍不住幽幽地嘆口氣,一臉難受的模樣:“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席沐雨面無表情地看著朱靖煜,不愧是嚴野的朋友,連說話調調都是一樣的。他出身黑道。從小一直生活在國外,但是對於國內首屈一指的黑道世家朱家還是有些瞭解的。
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這個明明笑著卻藏著刀的男人就是朱家的四少爺,朱靖煜。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氣勢,實在是了得。
“可憐我家幕遮,嘖嘖。”
蛋蛋的肩膀抖了抖,他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可是兩個耳朵豎的很長,聽到這話,犯了疑惑。他看的出嚴野和蘇幕遮之間的眼神交流,那是外人無法插足的纏綿情思。
卻不知道這朱四少跟蘇幕遮又是什麼關係。
嚴野不為所動,一邊摟著蘇幕遮,一邊道:“朱靖煜,幕遮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
“誒,誒,就算現在不是,曾經也是啊。幕遮,你說是吧。”
蘇幕遮無奈地笑笑。他可不覺得朱靖煜千里迢迢地拋下青草園是為了來這裡跟嚴野宣稱一下曾經的僱主身份的。
“呀,還吐血了呀,不曉得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憐香惜玉麼?”
嚴野不聲不響地看著朱靖煜一個人在那邊發揮。眼神輕輕飄向蛋蛋那邊,微垂的腦袋,柔軟的發服帖地垂著,露出一個可愛的小旋兒。
話說,不愧是自己的初戀,確實很不錯。
也難怪,朱靖煜記掛了這麼久。
席沐雨看著又走到自己面前的朱靖煜,心中一沈。
朱靖煜的眼神,實在是很像貓看著老鼠的那種眼神。
“你說我該是讓你餵魚還是瀋海?”朱靖煜沈吟了一下,習慣性地轉著指上的鑽戒,“馬爾地夫這邊有沒有鯊魚啊?”
蘇幕遮忍不住笑了,許是笑的有些狠了,轉而開始咳起來。
嚴野一陣緊張,才回想起來,幕遮受了傷;看了看席沐雨那狼狽的模樣,也被折騰地差不多了:“要不去看醫生?”
蘇幕遮本就不願意再待這兒了,立刻點點頭。
朱靖煜自然也是吵著要跟過去。
蛋蛋將自己還算嬌小的身子掩藏在人群中。卻還是被嚴野點了名。
“蛋蛋?”朱靖煜這才正式地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蛋蛋的身上。
還是那麼漂亮的眼睛,眸中的波好像要溢位來一樣。牙齒輕咬著唇,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若是他沒有記錯,眼前的男人明明是比自己還要年長四歲。
卻為什麼年月好似都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印跡。
依舊漂亮。
漂亮的恨不得毀了他。
嚴野很滿意地看著朱靖煜那跳動的眼神,忍不住在蘇幕遮耳邊吹口熱氣:“幕遮,有好戲看了。”
蘇幕遮這才注意到朱靖煜和蛋蛋,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麼問題。
蛋蛋咬了咬唇,還是準備先下手為強,抬眼,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打著招呼:“四少爺,好。”
朱靖煜失神地看著蛋蛋。
彷彿又回到了少年的時代。
那日初見,也是這樣,漂亮的男孩,依偎在嚴野的身邊,模樣有些害羞,卻瞪著水水的眼睛,認真地看著自己,跟自己打招呼。
同樣的一句話。
同樣的一個人。
只是,中間卻相差了十幾年。
他早料到嚴野把自己叫過來,不會是蘇幕遮這事那麼簡單;他早料到,那一次舔紅酒事件,嚴野勢必會想著掰回一局。
可是,卻真的沒有想到,會把蛋蛋找出來。這個將他的一顆少年心弄的傷痕累累,然後一早了之的男孩。
以為,再也見不到;以為,再也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