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陳瑞允慌張的反問。
李子乾笑得更開心了,說:“那好吧,就當在我這兒好了,你準備用什麼來換?錢,公司,還是你家那棟已經破得不能入目的大房子?”
李子亁斷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聽到這問話,陳瑞允沉默了,因為他什麼都做不了主,就連最直接的錢他都拿不出,他已經欠了一屁股外債。
陳瑞允咬咬牙,說:“廠子你們都在建了,你還想獅子大開口?”
“呵呵……廠子?陳瑞允,你可真會開玩笑,這筆賬我他媽的還沒找你算!你他媽的晚上回家小心點兒!”說完,李子乾便把電話給掛了,突如其來的怒火給陳瑞允嚇了一跳。
因為這個電話,陳瑞允更加一頭霧水和孤立無援,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其實也不算第一次,他父親去世時、律師在宣讀遺產時、宋寧濤在羞辱他時、他弟弟在怪他時、李子乾在背叛他時……甚至自始至終,從他父親嚥氣的那一刻起,他從未有過任何踏實感,他從來沒有過方向感,他所希望的,從來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三十四
陳瑞允在辦公室坐到晚上八點多,他一點兒都不想回家,一是因為李子乾的警告,二是到哪裡都是他一個。中間他打過電話回去,保姆說陳瑞陶還沒回來,陳瑞允甚至都想到了弟弟會不會傻呵呵的跟宋寧濤私奔了這一層,因為弟弟曾經說過放棄一切也要跟宋寧濤走的這樣的傻話。
可即便真的如此,他又能有什麼辦法,畢竟弟大不由兄,走了也比跟著他在這兒犯愁強,只不過要是私奔物件換個人就更好了。
陳瑞允決定就這樣在公司待一宿,當他出去鎖門的時候,卻發現外面一片狼藉。就好像所有人在他發呆的時候全都走了,他絲毫沒有注意這種情況。
公司還沒有結束經營,他的生活也還在繼續,他只才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所有人都離他而去,這是何等的可悲。
陳瑞允覺得這並不怪自己,可是又能怪誰。
怪李子乾?人家又沒主動貼上來。
怪宋寧濤?人家兢兢業業的給公司賣命什麼也都沒得到就離開了。
怪陳瑞陶?弟弟一直逆來順受,唯獨有一點堅持他卻拼命的阻撓。
怪父親?一個入土為安的人,他又有什麼資格責怪。
歸根結底,不還是得怪自己嗎?怪自己任人唯親,怪自己剛愎自用,怪自己自作聰明,怪自己頑固不化……
陳瑞允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想哭卻哭不出聲音。
這時門口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陳瑞允怔怔看過去,卻發現是助理走了進來。
陳瑞允張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助理看見他卻是冷漠一笑。
“德性吧。”那人說。
陳瑞允攥緊了拳頭,但是已經沒有任何立場去打人了。
助理回了一趟辦公室,然後又出來,接著丟給他一袋子的檔案,說:“我才想起來賬目還沒叫財務交接,喏,這些就是了。不過你看不看都無所謂,因為上面負債累累真是慘不忍睹,估計看完更鬧心。對了,你和李子乾先生籤的檔案對方單方面毀約了,雖然發了律師函過去叫人家賠錢,人家說什麼都不肯,實在不行您就去法院起訴吧,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不是……”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估計現在也就一個人能幫助你了。”助理嘴角的笑意就沒停下來,“不過他好像也沒什麼願意幫你的意向,你去求求他看吧,求的好了,宋總能開開恩也說不定。”
陳瑞允看著和宋寧濤一樣喜歡居高臨下看別人的這個人,雖然他只是小小的一任助理,卻竟然會有這種氣勢,也真是物以類聚。
其實陳瑞允何嘗不知只有宋寧濤能幫他,在看守所蹲著的時候就清楚這一點,他以為自己出來後可以搞定面前擺著的一切困難,可是經過今天他發現根本沒辦法。
就去低頭求求人,不難的,他這麼告訴自己。即使真心不願意那又能怎麼樣,公司要完蛋了,他就是去死,到了下面,他爸都得把他給撕碎了。
“那,那他人呢?”陳瑞允問。
“你去求小張帶你去啊,小張他知道的。”助理聳聳肩,轉身走了。
他堂堂陳家的老大,竟然還要求那個小司機!那個小司機也總是目中無人的樣子啊。這些人也都欺他太甚了啊,陳瑞允望著助理的背影惡狠狠的想。
陳瑞允就這樣在公司窩了一宿,因為太多事兒糾纏著他,所以睡得並不踏實,就在這幾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