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城早就知道了,卻還是問:“政治學習為什麼是差?”
“好多字認不得。”知樂的驕傲沒了,低頭咕噥道,“你走了,沒人有耐心教我了……”
“少在我這兒裝可憐!”敗城一瞪眼,“於正說了,他要教你你不要,對不對?”
知樂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可是他們教得確實沒你有耐心啊,於班太嘮叨了,小白臉教急了會罵我,方江每次教到最後都打起來,衛廣是傻逼。”
“唉!”敗城輕輕扇了知樂一巴掌,“怎麼講話呢!?”
“你用手了!作弊!”知樂立刻露著白牙喊。
“你管得了我!”敗城戳了知樂的額頭一下,“你蛇毒還沒清,居然還敢逃,不要命了!”
知樂把仍舊腫成饅頭的手晃了晃,笑嘻嘻地道:“不疼了。小爹,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滾邊!”敗城沒好氣地罵,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讓過知樂的手,“反正我不會給你任何幫助的,後面你看著辦!”
“我會帶你走的!”知樂把繃帶打個結,堅定地道,“無論你是敵人還是戰友,你都是我的小爹,我絕對不會丟下你
不管的,無論在哪裡!”
敗城心裡感動,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分一毫。有些話沒必要說出來,他們以後還有很久的日子呢。感動完了,低頭一看,他看見兩胳膊上兩個大大的蝴蝶結,還是軍綠色的,頓時黑了臉:“誰教你打這種結的!?”
“沒人教。”知樂一臉“求表揚”的神色,“我看雜誌上有人這樣扎,好看吧?”
“好看你個頭!”敗城罵,“給我按包紮要求重新打!”
知樂立刻焉了,剛要伸手去解,突然反應過來:“你是綁匪,還指揮我?切!”
知樂還想嘮叨兩句,一年不見,他有無數的話想和敗城說,一夜怎麼能夠?十夜都不夠!可是,一聲輕微的樹枝斷裂聲傳入了他的耳中。他停住動作,機警地四下張望了會兒,沒有猶豫,穿上衣服背起敗城重新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不斷地走,走到受不了就歇一會兒。沒多久,他的腿就開始發顫,肩膀和腰痠痛不已,被毒蛇咬的手也從麻木中逐漸復甦過來,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咬般,又癢又疼,他不敢蹭,只得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敗城身上。
“小爹,你好重。”
“小爹,你的胳膊好硬。”
“小爹,你的手上全是繭子。”
敗城全程一語不發,只是看著知樂後頸上密佈的汗珠。
這是他的兵,他的兒子,他一手培養的男子漢。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血脈相連的感覺卻如此清晰而甜美,他幾乎忍不住想跳下來把知樂摟在懷裡安慰一番。但是,職責使得他必須保持沉默,扮演好一個“受傷的俘虜”。
茂密的樹林擋住了皎潔的月光,知樂沒有工具,只能草草辨認下方向,再憑著對樹林熟悉的感覺走。他不敢停下,身後有追兵,儘管非常小心翼翼了,卻始終甩不掉。他懷疑身上被做了手腳,可是,他不知道是在哪裡。
走,往前走,
終於,在天色逐漸泛白後,揹著敗城走了一夜的知樂到達了體力的極限。背後的敗城重得幾乎像座山,壓得他一步也走不動。他的手再也託不住了,慢慢鬆開,當腳下出現一根小樹枝時,他沒能抬起腳。一絆之下,腦中雖然劃過一句“不好”,卻還是雙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上,趴在柔軟的落葉上直喘氣。
恰在此時,細碎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
86、人呢?
不止一個人……腳步好輕……他們在包圍過來……不行;我得起來……得起來……小爹……小爹;快跑……小爹……
腦中雖然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話;知樂卻還是在疲勞與傷痛的壓制下慢慢閉上了眼睛;半睡半昏迷了過去。敗城趕緊湊過去,確認知樂的呼吸和心臟正常後地才鬆了口氣,接著就盤腿坐在一邊等著莊元龍出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另一批人。
“排長?”
這個稱呼鑽入敗城耳中;他愣了下;回頭看去,愕然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小白臉一行。他心裡罵了莊元龍一句,臉上卻笑著道:“你們居然逃掉了?”
“那是當然;我是什麼人啊!”
方江得意地道;邊說邊往敗城走來,卻被小白臉一把拉住。他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了敗城,嘿嘿一笑:“教官,你這是在幹嘛呢?”
“沒幹嘛。”
敗城淡定的答道,他坐的方向正好擋住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