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像現在這樣一頓飯吃上十五分鐘,對他來說差不多是在一粒一粒的數米了,即使這樣,飯還是會吃完的,他也不得不正面應對知樂了。他放下筷子,側過頭看了眼知樂,見小崽子那付正襟危坐的樣子,笑著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
知樂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用力搖頭:“沒有沒有,不長,就從上次你答應我完開始。”
“那你為什麼當時沒說?”
知樂沉默了下,抓了抓褲子,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不想逼你。”
敗城意外了下,提醒道:“我答應了你的。”
“可是我喜歡你啊。”知樂理所當然的道,“我想讓你高興。”停了幾秒,他低下頭去,“至少不要不高興。”
敗城無法不對這樣的話動心。
知樂也許根本不懂什麼叫愛,但確實是一心一意的對他好,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這麼對另一個人好?至少他所知道的人中就沒有過。這種“好法”已經把知樂的感情從戰友情、親情之間挑了出來,直白得如此純粹,簡直像是洪水般兜頭澆下來。就是喜歡就是愛,再也沒有別的解釋。
敗城伸出手,揉著知樂的腦袋,湊過去親在了他的臉頰上。儘管總是風吹雨淋的,他的臉頰仍然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嫩滑。不一會兒,敗城就順著那片光滑的面板一路往下,輕輕吮上了帶著紅燒肉味的嘴唇。
這個吻夾雜在醬油和飯香之間,炊事班長偏好重醬,每次燒肉都是紅嗵嗵的,這個吻也是這麼紅嗵嗵的,充滿了血氣與熱度。
“小爹……”
一聽這聲音,敗城頓時像是觸了電般鬆開了口,他直起身,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在知樂還沒有清醒過來時,他已經想到了什麼:“知樂。”
“嗯?”知樂還在回味這個醬油吻,暈乎乎地哼了聲。
“以後你不親我,我就不主動親你了。”
知樂一怔:“為什麼?”
“因為我是大人。”敗城無奈地道,有些不知該如何啟齒,“你嚴格來說還是個孩子……”
“我馬上就要十八了!”
“還是個孩子。”敗城的語氣嚴厲了些,“我不應該對一個孩子做這些事。”
“這是我要求的,不是你逼我的!”知樂明白了些什麼,“這是我要的!”
敗城有些鬱悶。那天一時衝動答應了,隨之而來的是各種麻煩。面對知樂時,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強烈的補償心理,他想要為知樂做點什麼,但往往應知樂要求做出來的事又會加重他的愧疚心理。他曾經考慮過反悔,但他也知道,這時候就算反悔了,知樂也不會認同,反而會進一步胡鬧,萬一知樂要是頭腦一熱做出什麼事來,他可以承受,但知樂不可以!
“知樂,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敗城苦口婆心地說,“我們必須得適應現實,光憑我們倆個人是沒辦法改變一切的。”
知樂的眉頭打了結,慢慢地又放鬆了下來,抓起敗城的手認真地道:“沒關係,小爹,我明白的。我們就慢慢相處,就我們倆知道,誰也不說。我會很小心注意的,如果被人發現,我就說我強迫你的!”
敗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好氣地拍了下知樂的後腦:“你強迫我?你連我胳膊都打不過!”
知樂不服氣地哼了聲:“那來比比啊!”
“比比就比比!”敗城隨口應道,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和趙斌說好了,這次帶新兵,你給我去新兵營做班副。”
知樂正用手拎著條魚尾巴要往嘴裡放,聞言一怔:“做你的班副啊?”
“我去新兵營像什麼話,我現在可是連長了。”敗城故意說,“你給我安份的去!”
知樂把魚尾巴在嘴裡一抿,拖出一條魚骨,咂巴兩下嘴,俐落地道:“不幹!”
敗城也不意外,說:“你如果帶出成績來,我給你獎勵。”
知樂眼睛滴溜轉了一圈,說:“那獎勵得我選!”
敗城這才警惕起來,斜著知樂問:“你要什麼獎勵?”
敗城覺得知樂應該會進一步提出身體上的要求,正組織著拒絕的話,知樂卻笑眯眯地道:“哥,和我約會好嗎?”
92、二度新兵營
“約會”這個詞倒是挺新鮮;在敗城的記憶中;這還是他當兵前跟小女生面前說不出口的話。印象裡,好像就是找家小吃店;買點水啊吃點餅之類的。他把這印象移植到知樂頭上,越想越好笑。不管如何;“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