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樂,出來!”
拖把一下子停了,慢慢地縮回床下,不一會兒,知樂可憐巴巴的鑽出來一半,不動了。
“出來啊!”
知樂哭喪著臉,小聲道:“沒穿褲子。”
知樂嘴角抽了下,厲喝道:“你以為醫生沒見過呀?給我出來!”
知樂這才慢騰騰地從病床下爬出來,雙手還捂著關鍵部位,一臉彆扭。
敗城盡力忍住笑意與怒火,道:“怎麼回事?”
“她要割我!”知樂一指護士,一邊氣勢洶洶的說一邊躲閃,“她用刀子刮我的皮!”
“那叫備皮!”軍區醫院護士都是氣勢十足的,聞言一瞪眼,怒道,“誰要刮你的皮了!你皮幾錢一斤啊?又不能榨油!”
知樂毫不示弱的瞪大眼,反問道:“那你用刀子刮什麼!?”
“刮毛!”
知樂皺起眉毛,憋了會兒,小聲道:“我沒多少毛。”
敗城的爆笑就快要嘴邊了,深呼吸幾下,拼命把笑意憋回去才道:“沒多少也要刮,不刮乾淨會感染的!”
“不會的!”知樂捂著小鳥直往後退,貼在角落裡,可憐巴巴地辯解道,“不會感染的,真的!”
“你是醫生啊!”一直被忽視的醫生終於火了,剛想開罵,看著知樂蹲那兒望他的樣子,很有些抵擋不住,猶豫了下,一轉頭指著敗城道,“你這個軍官是怎麼帶兵的啊!?怎麼也不和他說清楚,啊?你這不是給我們工作添亂嗎?”
敗城有口難辯,瞄了眼醫生領花上的二條槓,咬了咬牙,把氣吞了回去,低聲下氣地道:“醫生不好意思,這小子沒見過世面,不怎麼懂事,我來和他說說,啊?”
醫生和護士出去了,敗城走幾步,蹲到知樂面前,嘆了口氣,道:“你啊,昨天還覺得你長大了,今天你就給我丟這麼個大臉。”
知樂畏畏縮縮的道:“小爹,我不割了行不行?”
“都來了,為什麼不割?”敗城伸出手,“過來。”
知樂瞄了眼敗城的手,沒往前,反而往後直縮,猛搖頭:“不要。”
敗城提高了聲音:“過來!”
知樂更往後縮了,拼命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小爹我以後再也不上你了,你別割我的小鳥。”
“胡說八道什麼!”敗城哭笑不得,“不是割小鳥!”
“就是!就是割小鳥!”
敗城打量了知樂一會兒,猛然醒悟過來:“臭小子,裝可憐是不是?出來!”
知樂一看被識破了,立時往門口竄去。敗城的速度也不低,一轉身就撲到了小崽子光溜溜的下半身,只可惜,知樂的兩條腿確實沒什麼毛,他抓了幾下居然脫手了。小崽子乘機竄到窗邊,一把猴上窗,抓著窗柵欄就開吼:“我不要割包|皮!”
敗城一看,這是沒轍了,武力壓制唄!
醫生護士本來在外面看熱鬧開心呢,就聽裡面一陣噼裡啪啦,金屬碰撞的聲音響了一地,還夾雜著怒罵和求饒。他們趕緊闖進去,就看見那軍官把小兵壓在地上,膝蓋壓著背,反剪著手,衝他們尷尬的道:“醫生,能用全麻嗎?”
“不割!我不割!”
知樂像泥鰍般往床下爬,被敗城拍了把屁股,罵道:“別動!”
“我不割!”
“我陪你!我陪你好不好?”敗城用力把知樂的腦袋抱在懷裡,不去管下面亂蹬的腿,對醫生大喊,“醫生,有沒有麻醉啊,這小子油鹽不進,說不清!”
醫生:“……”
護士:“……”
最後,做手術時,敗城把知樂的上半身抱在懷裡,捂著他的眼睛,不讓看才做完的。當然,麻醉劑沒給用,因為沒麻醉師,用的是安眠藥。即使這樣,知樂還時不時要動一下,那付樣子,活像離了水的魚般垂死掙扎。
整個過程中,知樂一直在敗城懷裡哭,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彷彿馬上就要死了般。說的也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什麼“我再也不偷吃的”,又或者“小爹我錯了,別刮我的皮”,還有“我最喜歡小爹了,別割我的小鳥,我再也……”,後面的話被敗城捂住了。
手術完,醫生又給了顆安眠藥,並且再三囑咐“頂多這一顆,不能再加了”。灌了藥後,小崽子終於累了,乖巧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睡覺。
敗城忙出了一身臭汗,看著知樂睡得快活勁兒,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胖起來的臉頰,罵道:“你啊,活該在我面前做一輩子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