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呼——

走!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馬上有很多人響應。

走!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走嘍——

一群隊伍浩浩蕩蕩的離我們而去,我心裡樂開了花,哼,你們也有今天?然而,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下賤胚子黑子這時候扔下我給他的五粒彈子散手就跑。我惱羞成怒,邊追邊喊,黑子,黑子,你給我回來!黑子,黑子,你給我回來!黑子當然不會聽我的話,像只飛毛腿一樣一泡尿的工夫就跑到隊伍中間了。黑子,你他媽的,真不象話!黑子,我日你娘!黑子,我日你祖宗十八代!我知道,即使我罵破了嗓子,即使我用再狠毒,再下流的話罵黑子,黑子也不會回來了。黑子連同那群浩浩蕩蕩的隊伍在我眼中漸漸成為一團模糊的影子,留給我的是一雙雙異常清晰的雪地上的腳印,那些腳印一個個咧著牙齜著嘴彷彿都在嘲笑我的無能。我氣極了,跑過去朝著那些腳印亂踩一氣,看你們笑,看你們笑!我踩扁你們!我踩死你們!然後,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把帽子摘了賭氣似的,扔得老遠老遠。雪仍然在飄飄灑灑,我少年的心裡感到了一陣從來沒有過的悲涼,我平生第一次體驗到了“英雄末路”的悲壯。那年我十歲。

後來,還是濤哥幫我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我去找濤哥,向濤哥訴說了我的遭遇。濤哥二話沒說,拉著我往那些排斥我的人那裡跑。濤哥往他們中間一站,幾句話就把他們擺平了。

你們聽著,如果你們誰以後不和亮子玩,我揍扁他!你用你們的勾指,他用他的彈指,互不相干!你們曉得用勾指,人家不曉得,你們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家嗎?

問題是解決了,這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不和我玩了,只是我用彈指對付他們的勾指的優勢蕩然無存。他們用勾指的熟練程度與我用彈指的熟練程度相差無幾,我多年集聚起來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我的地位從此一落千丈,我終究逃脫不了淪為平庸之輩的命運。

2鳥嶺及尖叫

☆、1英雄末路

我至今認為我的極端憂傷性格是與生俱來的。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掉我童年時代一個憂傷的場景,對一般人來說,這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場景,然而,對於我,卻不是。

那應該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午後暖暖的陽光如溫泉裡緩緩上升、飄散的氤氳之氣,春風掠過湖面,帶起一陣美麗的漣漪,如母親嘴角邊流水一般的搖籃曲。我歪歪斜斜的靠在班駁、蒼老的石灰牆上,我的目光是慵懶的而且遊移不定,我看見一直貓在無奈的叫著春,一隻狗眯著眼睛淌著涎水安詳的打著盹,一隻花白母雞和一隻脊背上一撮毛不知被哪家的野孩子狠心的剝掉了的大紅公雞在用它們自以為鋒利的爪進行著最無聊的刨土遊戲,它們企圖刨出一條蚯蚓或者土裡蛙什麼的好作為他們的美味。看到這,我不禁笑了,我感覺那是一種嘲弄的笑。嘿嘿,這兩隻雞真傻,比我還傻,那麼幹燥的泥土就算你們刨地三尺也不見得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嘿嘿,真傻真傻。顯然那兩隻雞們並沒有理會我的嘲弄,仍然在賣勁的刨著它們的土,那架勢猶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豪邁氣概。這反倒使我為自己的嘲弄毫無威力而羞愧起來,於是我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於是,我又看到了一輛破舊的板車,它的兩隻胳膊已經斷了,它的下半身由於長期處於積水塘裡而生出了苔蘚,這輛破舊的板車或許有著輝煌的過去,而此刻卻如一個苟延殘喘的垂垂老者靜靜的等待著他最後的歸宿,死亡或毀滅。我不忍心再看板車了,於是我把目光又轉移到了在天地之間靜默的幾座高低不平參差不齊的瓦屋,與瓦屋僅隔一條羊腸小道一排相當整齊的泥坯房,積水塘出口處的一叢竹林,當然,還有我眼皮底下的陰溝。只是,只是,我看遍了所有我能看見的東西都始終沒有看見一個人或者一個人在羊腸小道拐角處突然的出現,這時候,一陣稍微大一點的風夾雜著竹葉與竹葉摩擦的聲音拂面而來,那一瞬間,我幼小的心靈就產生了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種莫名的、強大的、濃重的憂傷像冬天的大霧一樣裹住了我。我像是被整個世界離棄了一般,全世界的人都離我而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咀嚼著孤獨的滋味。人呢?人都哪裡去了呢?我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那破舊的板車上,想象著自己總有一天會像那輛板車一樣落魄、潦倒,心裡就愈發沉重難過起來,我竟讓不知不覺為那輛板車當然也為自己灑下了一行童年時憂傷的淚水。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四月四號,陽曆。在以後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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