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只是想喝酒。
就這麼簡單?
也許吧。也許是我這幾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儘管這樣,你也不應該隨便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啊!況且我們還年輕,有什麼事不可以重新開始呢?
生命在我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塊易碎的玻璃。年輕也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藉口。
碧雲不說話了,轉過身去,拿出一個蘋果削起來。碧雲忍不住把一滴淚水滴在光潔的蘋果上,然後又被碧雲用水果刀迅速地把它削去。碧雲削蘋果的技巧並不好,一個漂亮的蘋果被她弄得滿目瘡痍。碧雲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蘋果遞給我,我不太會,你將就著吃吧。我咬了一口蘋果,聽到蘋果在無聲的哭泣,於是我就不忍心再咬它了。
我說,碧雲,吳主任交給我們的書你弄得怎麼樣了?
碧雲說,你放心吧,我保證按時完成任務。
碧雲,不知道你可不可幫我一個忙?
說吧,我樂意效勞。
我在一家攝影雜誌當了一個欄目主持人,所負責的工作和你現在幫吳主任做的一樣。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欄目接過去自己幹?
那你呢?
我不先幹了,因為我在很多家這樣的雜誌社做兼職,忙不過來。
我能行麼?雜誌社會同意嗎?
碧雲,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雜誌社那邊我會去說的。
徐亮,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你三番五次的給我製造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幹,不讓你失望!
碧雲走後不久,自豪他們來看我了。自豪激動地握著我的手,亮哥,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乾爹交待啊!我看自豪那緊張的樣子,笑了笑,說,沒事的,我啊,福大命大!牧原開玩笑似的說,徐亮,你真不夠兄弟,喝酒也不叫上我!有我牧原在啊,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躺在大街上!就算躺在大街上也有我牧原給你墊背!哈哈!我說,牧原,說真的,以後你喝酒啊,可要悠著點兒,萬一倒在酒桌上再也起不來了,那太不值啦!這次我在雕刻時光就看見一個男人喝死在了酒桌上。牧原換了一副臉色,真有這回事?我操他大爺!那個男人肯定瘋了,要麼就是酒裡有毒!想想也是,其實那個男人也沒喝多少酒,在怎麼樣也不至於口吐白沫而死吧。
走的時候,際軍叫自豪、牧原他們先走,他想和我單獨聊聊。
怎麼樣,躺著比站著好受吧?際軍說。
我說,要不,你也來試試。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一個人。
誰?
濤哥。
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我點了點頭。我驚訝於際軍非凡的洞察力,想不到我的心事一樣也瞞不過他。際軍太厲害了,我甚至有點害怕他起來。是的,我剛才是在想濤哥。或許這是一種習慣吧,十六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在濤哥的呵護中長大,每一次委屈,每一次受挫,我都習慣於在濤哥面前傾訴,都習慣於接受濤哥的撫慰和治療。在我的生命歷程當中,從來沒有誰像濤哥一樣充當了我如此之多的角色,濤哥可以是我的父母,可以是我的手足,可以是我的師長,可以是我的知己,甚至是愛人只是我沒有感覺到而已。所以,每當我病倒或者傷心的時候,我都非常想念濤哥,渴望他在我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事實上,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從來沒有怪罪過濤哥,無論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我都深愛著濤哥。這種愛是不摻一點雜質的愛。只是我不曾想到濤哥對我的愛是那樣一種愛。上次我在楓葉林之所以喪失理智並不是因為濤哥欺騙了我,而是因為我接受不了上帝對濤哥的如此不公,為什麼濤哥這麼一個優秀的人,上帝竟然連他最起碼的愛的權利也給剝奪了!我為濤哥鳴不平,我是為濤哥叫屈!我痛苦,是因為濤哥痛苦而痛苦!
所以你至今對你在楓葉林對濤哥踢的那一腳懊悔不已?
你怎麼知道我踢了濤哥一腳?
那天晚上我碰巧也在楓葉林。
是的。我非常後悔。不知道濤哥受傷了沒有。
放心吧,即雖然把他踢翻在地,但以他那強健的體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只是要緊的是,你的一腳把他踢下了絕望的山崖。我看家他坐在地上,很久都沒有起來。我不曾想到一個堅強的軍人心裡竟然藏著一段如此細膩豐富的情感,連我這個不相信愛情的人也為之動容不已。你濤哥對你的愛是不摻水分的愛。
可是我卻很矛盾,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