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一如那一聲一聲充滿悲傷的簫聲,在滿天雪花的空中久久迴旋。

好一支雪中簫,我讚歎道。

濤哥停止了吹簫,緩緩的回過頭來,我看見濤哥的眼裡充滿了迷離的悲傷。

是亮子啊。你來正好,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的。

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快。

其實早應該走了。只是捨不得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一些眷戀的人。

我還是覺得太快了。我還沒做好你離開我的準備。你這一走,三年五年的就見不到你了,我心裡非常難過。濤哥,你從來沒有離開我這麼久,不是嗎?這麼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親最親的人。濤哥,我捨不得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濤哥最捨不得的也是你。

濤哥握著我的手,我也握著濤哥的手。我感覺很溫暖。一時間濤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一陣後,我說,你剛才吹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首曲子是爺爺教我的,爺爺當時也沒告訴我叫什麼名字。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吹簫了,大概是我六歲的時候吧,也是爺爺教我的。後來爺爺變壞了,不教我吹簫了,我也不再吹了。這支簫也被我收了起來,再也不曾把它取出來。而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該送什麼禮物給你作為我們離別的紀念呢?我想到了這支簫,我想把這支簫送給你,再教會你我剛才吹的那支曲子。我想,這樣也許更有意義一些。

我接受了濤哥的饋贈。雖然我不會吹簫,但我對簫這種很有韻味的民間樂器非常的嚮往。我覺得每一個愛簫的人,他們的身上都有一股俠士精神和浪漫氣質,而那一根看似簡單的簫卻能使它們的主人聯想出很多美好的字眼:自由、悲壯、浪跡江湖、灑脫、夢幻等等。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夢想著自己像俠士一樣衣闕飄飄,站在西風古道瘦馬的荒漠上,面對如血的殘陽,忘我的吹上一曲。那是一種我非常渴望的境界,我的手剛觸到濤哥遞給我的那支簫,一股親切的感覺湧遍全身,我和這支簫像失散多年的故友,彼此在向對方傾訴著思念之情。我發現我對簫有著天生的駕馭能力,那支蕭也非常願意聽我的話,濤哥教我的曲子我很快就學會了。

我說,濤哥,我們乾脆把這首曲子叫做無名曲吧。有時候,沒有名字比有名字要好。

沒問題,隨你怎麼稱呼,只要你喜歡。

以後我想濤哥的時候就可以吹這支無名曲了。只是,濤哥,你覺不覺得這支曲子太悲傷了?當我聽你吹的時候,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首曲子就是這樣,你吹得越好,它就越悲傷。怎麼,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我喜歡這種感覺。

今晚我沒有回去,我就在濤哥家住下了。

我沒有告訴我的父親。我父親似乎已經習慣了我經常夜不歸宿。

以往我倒在濤哥的床上就呼呼大睡,今晚我怎麼也睡不著。明天濤哥就要走了,濤哥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他了。我無法想象沒有濤哥在我身邊的日子,那將是不堪忍受的。那樣我覺得生活沒有一點樂趣,我只有濤哥這麼一個好兄弟,沒有濤哥我將無處可循,我將徹底成為世界上最孤單的人。我沒有多少真正的朋友,黑子死了,自豪的家離我的家太遠,我們也好久沒有聯絡了。如果濤哥離我而去了,我將一無去處,我將要整日呆在沒有溫情的家裡忍受孤獨、無聊、枯燥的煎熬。那樣我覺得我會在鬱悶中死去。人生無趣,正如志清叔所說的,活著也沒多大意思了。

這時候,濤哥抓住我放在外面的手,亮子,把手放進被子裡面去吧,天冷,別感冒了。

我知道濤哥也沒有睡著,於是我在再也忍不住了,我說,濤哥,我很傷心!

濤哥說,我知道,我也很痛苦,不信你摸摸我的臉。

於是我去摸濤哥的臉,我卻摸到了眼淚。

濤哥,你,哭了?

嗯。我想哭,我很想大哭一場。我和亮子十六年多的感情就要割捨,我那幾滴眼淚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該不該說。原以為自己很堅強,卻發現自己的內心如此的脆弱,原以為自己可以捨棄,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我深陷痛苦與矛盾的泥淖無法自拔,我終會悲苦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我一邊聽著濤哥的話,一邊傷心的流淚,淚水很快浸溼了枕巾。

濤哥,你有什麼話不能給我說嗎?你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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