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點串串墊肚子吧。”恆澤記得商場下面的步行街有家生意很火的串串店,黎海不許他吃,嫌髒,沈越也不陪他吃,說是沒空,還說他幼稚。
金毛不懂串串的是什麼,不過他不挑食,有吃的就很開心了。
店裡是客滿的,兩個人買了將近一百塊錢的串串,攤開飯盒坐在步行街上的小陽傘下面面對面地吃。
因為黎海的“養生”理論,恆澤很少吃辣,這一下雖然沒放多少辣椒,還是辣得眼眶都紅了。看著對面金毛一邊嚼著海帶結一邊猛往肚裡灌啤酒,恆澤感覺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他很多年都沒有這麼輕鬆了。
“金毛,你還吃晚飯麼?”他有些不想去霄樓了。
“為什麼不……啊哈……吃?你有什麼好……哈……的建議嗎?”金毛伸出舌頭,不斷地用手扇風。
恆澤被他逗樂了,一不小心把辣油咳到了嗓子裡,嗆得不行,眼淚都掉了下來。
***
兩名中年貴婦手挽著手一道在奢侈品專櫃漫步,他們的身後跟著個高大的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兩手都拎著紙袋,他的眉眼生得兇,臉上的表情卻溫和,正是黎海。
“……我說你正是好福氣哦,三個兒子都這麼優秀,不像我家那個,天天就在女人堆裡混,前陣子還想偷我的鐲子出去當什麼定情信物。”挽著黎母手臂的婦人笑道。
“你那個鐲子可是傳家寶。”黎母露出擔心的神色。
“可不是!”婦人一揮手,道,“幸好我長了個心眼,你不知道,還不到一個禮拜,我兒就和那個女人分手了!”
黎母本來還想誇對方的兒子長情,卻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個轉折,訕訕地不言語。
黎海接話道:“阿姨家的李嵐和我們也是隔了幾個代溝了,我可是老古董啦。”又問,“媽,我在霄樓定了飯,您看……?”
黎母看了一眼手錶,道:“你去開車子出來,我和你宋姨慢慢走到街口去。”
“哎,好。”黎海答應得狗腿,轉身就又是平常的一張臭臉,走出幾步,待母親不注意了,把才買的東西扔給助理,問,“他人呢?”
助理把紙袋一個一個地套在臂彎上,道:“在街上和那個外國人吃串串香。”
黎海抿緊了嘴,皺起眉,半天吐出一句“真是不像話”,又打電話讓小楊把車開上去,自己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了商場。
大兒子今天難得表現得乖順,黎母覺得在閨蜜面前極有面子,心情大好。
宋夫人一直聽說黎海是個厲害人物,今日一見,竟然是這樣的孝順,心裡感嘆,不由得多誇了兩句,又張羅著是不是應該給這位黃金單身漢介紹介紹物件。
兩位夫人相談正歡,黎母突然腳步一滯,聲音一顫,喚了句:“阿澤?”
☆、下面給你吃
恆澤正和金毛勾肩搭背,一邊不著調地唱著“滄海一聲笑”一邊對著空瓶往嘴裡“灌啤酒”,惹了不少注目。
保安礙著有外國友人,沒上前找麻煩,看戲似的坐在一旁。
恆澤也知道他這樣有些過了,不過他本就是個不守規矩的人,不然也不能和沈越有那樣好的交情,只是黎海看他看得太嚴,規矩甚多,他嫌麻煩,也就漸漸收斂了性子。在父母面前,他裝得更好,家人甚至不知道他曾經那些“補習”的時間都在酒吧裡和人廝混。
是以聽見母親的聲音時,他立刻清醒過來,挺直了脊背,回過頭應了一聲。
“哼?”金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地抬起頭看恆澤,然後跟著回過身子,卻因為一時間沒能掌握平衡往下摔去,恆澤忙拉了他一把,也因為喝過酒的沉重,和金毛一道栽了下去。
腿硌著鋼管一定很疼。恆澤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手上還扯著金毛當肉墊。
三。
二。
一……軟著陸。
恆澤鬆了一口氣,卻警覺起來,這個“肉墊”並不是金毛。
“你和這洋鬼子做什麼呢!”耳邊是熟悉的聲音,鼻尖是熟悉的氣息,恆澤一個哆嗦,猛地推開黎海,然後訕訕地笑著,拉金毛起身。
“你和他在這裡做什麼呢?”黎海再一次發問。
金毛摔得狠了,哼哼唧唧掛在恆澤身上,聽這一問,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自己,忙回道:“窩們在吃串串。”
仇恨成功轉移。
“好吃嗎?”黎海殺氣騰騰地問,他早知道又有個居心叵測的傢伙住進了他的家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