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自己真的這麼說了,這也明顯是自己的醉話啊?既然是醉話,那翰他為什麼這麼認真?
難道翰為了這句話就要真的要讓自己“嫁”給他?“嫁”?自己一個大男人“嫁”什麼“嫁”?
慕容玖這麼想著,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我親口說的醉話?”慕容玖眯起眼問。
“醉話就不是話了?”邵啟翰忽然收起臉上的認真,滿不在乎的笑道:“怎麼?阿玖你想到哪裡去了?”
慕容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不僅如此,肚子裡又開始咕嚕咕嚕的不舒服了,他鬆開被子站起身,也不管自己因為鬆鬆垮垮的睡袍而裸/露在外的胸膛就這樣暴露在外人的視線裡,他同邵啟翰插肩而過,丟下一句“我有些不舒服。”就直接離開了這個氣氛古怪的封閉的空間。
邵啟翰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臥室裡,注視著“砰”的一聲關上的洗漱間的門,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但這也不過是一瞬,他很快就把這陰鬱的神色從臉上一掃而光,反而自嘲般的笑笑,高聲說:“那我先下去給阿玖弄點東西填填肚子。”
邵啟翰略等了等,就聽到洗漱間內傳來慕容玖的一聲含糊不清的回應,他又幾步走近貼著門問:“阿玖,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就那樣。”慕容玖有氣無力的回答邵啟翰。
“咳,”聽到對方這明顯不對勁的聲音,邵啟翰心中一動,他把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一聲,然後說:“昨晚我幫你約了陳醫生。”
“謝了,我知道了。”慕容玖依舊有氣無力的說:“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了。”
“喔喔,好的。”邵啟翰略有些尷尬的回答,然後咬著牙又走出主人房,直到反手關上方門之後他才忍不住輕笑出聲。
人的情緒怎麼能如此變幻莫測?邵啟翰感嘆,前一秒他還在為阿玖的態度悶悶不愉,後一秒他就能為了阿玖的窘迫之事而笑出聲來。
邵啟翰一邊思考著人生,一邊老馬識途的下到一樓。
一樓客廳上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一身西裝的中年男人,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後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雜誌,然後站起身望過去,大概是見到的不是預期中的人,男人露出稍顯錯愕的表情,隨即又很快堆滿了的笑意。
邵啟翰自然也看到了這個男人,他衝對方點點頭道:“陳醫生。”
陳醫生連忙上前兩步同邵啟翰握手到:“沒想到能見到邵先生。”
邵啟翰扯了一下嘴角說:“讓陳醫生久等了,阿玖他還是有些不舒服,昨晚實在是喝多了。”
“哪裡哪裡,怎麼會久等!”陳醫生非常體貼的說,他一邊彎腰開啟自己帶來的治療箱,一邊詢問起具體的情況來。
雖然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但一個為了慕容玖的身體著想知無不言,一個又為了自己的飯碗悉心瞭解,也算是話很投機了,兩人坐在沙發上談的倒是十分熱烈。
於是當慕容玖解決完了生理現象收拾好自己下來後就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邵啟翰以一種比大考前夕更加專心聽講的姿態謙虛的聆聽自家醫生的滔滔不絕的醫學演講。
慕容玖心中暖融融的。
他知道從任何意義上講邵啟翰是一個都是極度不喜歡“聽講”的人,無論是在校時期老師教授們的講授也好,還是在工作期間聽著別人——包括他自己和邵啟翰他大哥邵啟翟——傳授經驗,
邵啟翰都是敷衍了事,用他的話來講是更願意親自學習瞭解,而不是被灌輸。
但這樣的邵啟翰現在居然這麼有耐心的聽著,完全不見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慕容玖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用一種“親自學習”的心態對待了,但他知道邵啟翰的這種舉動是完全為了自己。
堂堂邵家二少,又何須為了照顧他人而瞭解這些?慕容玖搖搖頭。
他雖然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酔了,也不記得自己到底酔成一幅什麼模樣了,但他總算還記得昨晚自己在哪裡,又穿的是哪一身衣服。
昨日聽到的羅開惠的那一番話,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即使是到現在,他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不是母親親生的這個事實,更別說突然聽到這事的自己了。
心神震動,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的情況下,他只有把自己麻痺在酒精的刺激裡,以求忘記這事了。
一口接一口的灌著自己,胃裡的那把火越燒越烈,神志也越來越不清楚,到最後他只恍惚聽到一個飄渺遙遠的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