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崆峒向孟掌門訣別。”
孟希翰恍然:“怪不得當日一戰孟習風全無訊息送到,原來崆峒並不知情。但戚晚雷既上崆峒,孟習風當時便應知道了。”
明玥點頭道:“不錯。孟掌門從戚老前輩口中知道那個計劃之後,震驚不已,他雖不滿哥休所為,但崆峒畢竟與魔教份屬同門,他情急之下便透過密道趕赴魔教總壇通風報信,卻不想戚老前輩因他面色有異心中起疑並未立刻離開,反而尾隨在他身後,
從而得知了這條暗道的秘密。”
戚晚雷與孟習風對望一眼,心中都不覺想起那一夜的情景,饒是事過境遷,仍是不免令人唏噓不已。
孟習風長長地嘆了口氣,澀聲道:“當日終究是我亂了方寸失了理智。他發現這個秘密之後,立刻阻止我向哥休報訊,我與他在這裡大打出手,他當日武功在我之上,我又心慌意亂,數十招之後便被他所擒。他立刻便帶了我由密道重返崆峒,等到第二日訊息傳來,大勢已定。”
戚晚雷也嘆了口氣,苦笑道:“當日雖是我強行將你帶走,但魔教滅門,你心中自責。我知道你心中對我始終怨恨,是以這二十年來,我不敢來見你。”
孟習風低聲道:“當日你與教中幾位聖使交情甚好,卻不見你私心相助放他們一馬,我只當你是個薄情寡義之輩……”他頓了一頓,目光往鍾堅銳那邊一轉,“後來聽說了那孩子的事,我知道是我錯怪你了。”
戚晚雷嘆道:“當年我身處正道,雙方立場迥異,我便有心放他們一馬,卻終是不能因一己之私壞了正道的大計。他們能逃出去,也實是上天看的分明,好人好報。只這些年,我……”他臉上露出愧疚痛苦之色,啞聲道,“我實是沒臉見你……我連你的弟子也護不住,我……”
孟習風打斷他的話,緩緩搖頭道:“我知道,你不要說了。”
蘇同康大笑道:“好報?哈哈哈!你崆峒身為正道中堅,卻與魔教本為一家!今日我攻打你崆峒,卻有哪家正道肯為你崆峒出手?嘿嘿,便是宗明府,亦不過是拿你崆峒做餌而已!”他笑聲一收,冷然道,“但即便你們從戚晚雷口中知道了這條暗道的秘密,卻又怎知我們定會來此?”
明玥微微皺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孟希翰突道:“少府主,戚晚雷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他定不會主動上門來找你揭穿這個秘密,而當年宗明府並未參與滅魔一戰,怎會知道戚晚雷當日未到?這件事……”他緊緊地閉了一下嘴唇,然後小心地問,“只怕是墨讓從白妙那得到的資料猜出來的吧?”
明玥默然。
孟希翰又道:“他從戚晚雷當日未到現場聯絡到二十年前他與孟習風的突然失和,再兼當日教主曾在戚晚雷府上現身,所以他猜測戚晚雷定與本教有關,但即便是你們找到戚晚雷知道了崆峒與本教的關係,你們又怎知我們定會來此?”
明玥終於
開口,卻只說了三個字:“菩提令。”
蘇同康臉色大變,嘶聲道:“不可能!你們沒有丹霞尊,怎有可能解開菩提令上的秘密?”
明玥冷冷地道:“宗明府墨羽堂的情報部門自有你想不到的本事!只這菩提令上的暗語委實太過深奧,墨羽堂耗費了一年心力亦只能摸到邊緣,幸而後來琉璃到來,這才徹底解開了菩提令上的密碼,知道了這處祭壇正是召喚魔神的所在。”
孟希翰不覺苦笑,嘆道:“如此隱忍直到教主喚出夜神方才出手,少府主,你長大了。”
明玥冷冷地道:“這魔神乃是掀起風浪的禍首,自當越早封印越是妥當。聖女之力雖不能消滅魔神,卻可毀掉黑石魔身將魔神再度封印,便再有天降神石讓人重逆魔身,那魔神重生至少也是百年之後的事了,到時哥家血脈與噬魂功都未必還在世上,便讓後人煩惱去罷。”
孟希翰道:“那如今夜神已滅,我與蘇總使只有二人,少府主你待如何?”
明玥定定地看著他,定定地道:“你錯了,孟統領。應是我問你,你待如何?”
“我自是希望少府主能網開一面放我二人一條生路,容我夜神教退回甘州,終我孟某一生不出甘州,再不生事。”
明玥慢慢地笑了。
“孟統領。”他道,“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有什麼資本與我談條件?”
孟希翰也笑了,直到此時他仍是氣定神閒:“少府主,墨讓為什麼要你來?”
他問,“是不是因為他知道,我這裡有你最想知道的事,有你最為關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