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稱之為冒險家,總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在轉了一個急彎之後,是一道陡峭成為六十度角的長坡,羅開的滑雪的技術,可以輕易在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中取得獎牌,但是到了最後一段,由於加速定律,他向下滑瀉而下的速度,已超過了時速兩百公里,他還是很難控制自己,終於身子一個傾側,順著陡坡,疾滾了下去。
這是十分危 3ǔωω。cōm險的事,隨著人的身子向下滾,積雪會一層一層沾上來,變成一個大雪球,而把人裹在雪球的中心,可能從此再也不被人發現,也有可能若干年之後被人發現,成為一具有相當科學研究價值的殭屍。
所以,當羅開在向下急速地滾下去之際,他不斷地使自己的身子扭動,不順直線滾下去,而且,用力揮動著雪杖,使得積雪不會聚集在他的身邊。
他在這樣的情形下,向下滾了十分鐘左右,他自己很清楚地知道,即使是受過嚴格訓練,合格的太空人,也支援不了那麼久,而會在三分鐘之前昏過去。而在這樣的情形下,昏過去,就等於死亡。
在支援了十分鐘左右,山勢變得平坦,羅開立時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十分高興自己儘量放鬆肌肉的結果,連足踝也一點沒有扭傷的跡象。當他繼續向前滑去,看到了前面那幢小房子之際,他不禁咕噥了一句:“很難明白,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到達這裡!”
羅開是一個相當謙虛的人,但是再謙虛的人,有時也不免會自負一下的。這時,當羅開轉過頭,望向來路崇峻的山峰之際,他真有點自豪,這裡,只怕山中的鷹都飛不到,而他,雖然剛才滾下來的時候狼狽一些,可是總算到達了,是不是?
他以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在那幢用原株松木搭成的小屋前,停了下來。
小屋的門鎖著,玻璃窗上堆著厚厚的雪,根本看不清屋中的情形。
羅開在身邊,取出了一張金色的卡來,那和普通的信用卡一樣大小,正面和反面,各有三條黑色的磁帶。
他知道這種磁帶是記錄資料用的,只要有適當的儀器裝置使之還原,就可以轉變成文字,透過螢幕讀出來。可是自從羅開有了這張卡之後,他用盡了方法,試用了世界各地大電腦公司的儀器,都無法知道這六條磁帶上記錄的是什麼資料。
可能那是由一種特殊的磁化方法記錄的,羅開雖然一直沒有成功,但是他也不肯輕易放棄,還在繼續嘗試之中。
他先除下腳上的雪橇,然後把那張卡塞進了木屋門上的一道縫中,等了一會兒,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格格”聲,那張卡自動彈了出來,門也自動緩緩開啟了一些。
羅開推門走了進去,一股混和著松脂香味的暖氣,撲面而來。才從雪地中進屋子,令得他在剎那間,什麼也看不見。
像羅開這樣的冒險家,本來是絕不容許有這種情形出現的,一秒鐘視線的阻礙,可能決定一個人是死人還是活人。不過這時,羅開卻並不在乎,因為他知道,小屋子裡不會有別人。
組織十分嚴密,他要去參加聚會,到這裡來,並不是已到了聚會的地點,而只是在這裡,可以得到聚會正確地點的線索——如果你沒有本領到達這裡,早在那幾個轉彎處或是斜坡上摔斷了脖子的話,當然得不到聚會地點的線索。而到了這小屋子之後,如果沒有足夠的智力去解開線索所提供的聚會正確地點的話,當然也無法參加聚會。而一次無法參加聚會,組織就再也不會和你有任何聯絡了。
這樣的一個組織,算得上是神秘之極了吧!
羅開也知道,他可以有三天時間,在這小屋子中解開線索,獨自一個人,其他的人,用什麼方法到達聚會地點,他是不知道的,就像人家不知道他一樣。這個組織中所有的人,在見面的時候,全是蒙面的,有的甚至連眼睛都不給人看,或者像羅開一樣,戴上可以令眼珠顏色變更的隱形眼鏡。
像這樣神秘的而嚴密的組織,自然一切都不能出錯。羅開也可以確知這間小屋子中,除了他之外,不會有別人,所以,一剎間什麼也看不見,他也絕不緊張,他只是把面罩的下端,稍為掀開了一些,露出口部來,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那一剎間,他覺得事情不對頭了,屋子中除了他之外,還有人在。
他的反應是如此之快,他還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形,但是他整個人,已像一頭受了驚的羚羊一樣,向後彈了出去,出了那小屋子,隨即又在雪地上打了一個滾,滾到了牆腳邊,蹲了下來。
屋子中很靜,只是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