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至極不說,牆壁連水泥都沒刷,全是紅磚毛坯,房門開著,可以看到裡面的地面還是泥巴地,裡頭擺著一個小小的煤球爐和一張床,床上的被褥又髒又舊,比乞丐的住所還不如。
平房的背面是一口井,大概是因為家裡有小孩子,井口上蓋著個大片木板,還壓了一塊石頭。
但是後面的小樓不止造型美觀,牆壁上還貼著瓷磚,上了兩臺臺階進了正門,裡面還簡單的裝修了,貼了木地板擺著大彩電,牆角還有一臺立櫃空調。我和馮書橋對視一眼,都頗感奇怪,外面那間小平房是什麼人住的?
那個女人四珍一心掛著她兒子,根本沒心思管我們兩個站在門口對那個不中不洋的小房子發呆。
“你們還站在那幹嘛,快來看看我海波啊!”那女人已經扭開大門邊上的一個小房門,房間裡面的地面鋪著那種卡通泡沫拼圖地墊,牆上掛著幾幅拼音識字圖,到處都是玩具,還挺溫馨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房間。
只見靠著陽臺一張兒童架子床,下鋪米老鼠的床單被套裡窩著一個小小的男孩,也看不清臉,只露著一個蓬蓬的頭在外面。旁邊還有一個老太太一直抹著眼淚。婦人四珍對著那老太太一聲呵斥,“哭什麼哭!哭喪呢!你個老不死的,都是你在這裡礙著眼,招了髒東西,要不然我海波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給我躲開!我請了人來給海波看。”
那老太太連忙讓開身子,老眼淚花看了我們一眼,滿眼都是傷心和無奈。看著四珍對這老太太喝罵,馮書橋皺了皺眉,“這位是……”
老太太哽咽著勉強答道,“我是孩子的奶奶,要是站在這礙事了我就走。”我和馮書橋愣了一下,這老太太居然是四珍的婆婆,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兇惡,對著婆婆也這麼撒潑。老太太嘴上說著要走要走,再加上惡媳婦驅趕,但是畢竟親生孫子在床上生死未卜,她的腳步半點也沒有挪動。
馮書橋一把掀開被褥,我嚇得一聲驚呼,“呀!”
那孩子渾身只穿著一條小褲衩,大概是平時家裡人都溺愛,養的非常好,渾身都是肉,但是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愛,因為他身上的面板全是青色的!最可怕的是那雙眼睛,往上翻著,只有眼白沒有眼仁,灰濛濛的像兩個塑膠球嵌在眼窩裡,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我躲到了馮書橋的身後,他知道我害怕,便把被子重新蓋上,走到孩子奶奶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人家,你跟我說說,這孩子怎麼了?”
四珍見馮書橋不問她反而問孩子奶奶,連忙搶上來想說話,卻被馮書橋攔住了,“讓奶奶說說。”四珍雖然潑,但是連連在馮書橋身上碰了幾個釘子,現在對他有些不自然的畏懼,便不敢說話了。
這老太太一邊抹眼淚,一邊把這個叫海波的小孩子中邪的事兒說了出來。
原來海波爸爸是個木匠,因為是祖傳的手藝,在十里八鄉都有些名氣,常常被鄉親們請出去到別人家裡打個衣櫃做個木門的,因此他十天倒有八天不在家。前幾天也是這樣,海波爸爸去了縣城給人做活,家裡只剩下海波媽媽四珍和這個老太太,四珍愛打麻將,總是把海波丟在家裡讓奶奶帶。因為媳婦厲害,孩子奶奶不止要看孩子,還要在媳婦打完麻將之前把晚飯做好等她回來吃,要不這個攪家精媳婦就會摔盆子摜碗鬧得沸反盈天的。
那天也是這樣,四珍出去打麻將,孩子奶奶做飯,把客廳的電視開啟放了個孩子最愛看的動畫片喜洋洋與灰太狼,叫他乖乖等媽媽回來。等到飯做好,四珍也回來了,孩子奶奶便端飯端菜,四珍坐到桌前,撿了一塊雞肉含在嘴裡嚼著,一邊喊兒子海波上桌吃飯,沒想到那孩子一喊也不來,再喊還是不來,四珍以為孩子存心鬧脾氣不聽話,便氣沖沖的揚著巴掌走到孩子身邊,一巴掌掃下去,孩子一聲沒吭,咕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四珍本來還想再罵兩句,孩子奶奶心疼孫子衝過來護住了,婆媳倆拌了幾句嘴,卻一直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響,這才發現了事情的不對頭,再一看孩子,兩人都嚇傻了。
這孩子口吐白沫,臉色鐵青,兩眼上翻,摸著鼻孔就快沒了氣。
第二十章可憐的小姑子
婆媳倆一下子把深仇大恨全部放下了,扛起孩子就往鎮上衛生所送,孩子媽更是一邊哭一邊打電話給丈夫讓他回來。孩子送到衛生所,孩子爸爸也到了。
大夫檢查了半天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也不敢再留著這個奇怪的小病人,便叫這一家子把孩子送到大醫院去。一家人趕緊僱了車把孩子送到了市立醫院,市立醫院的醫生讓做了B超掃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