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乘八馬轎輦的功能和她前世的多功能旅行房車沒有半分差別,飲食起居完全可以在車上解決。考慮到能夠容納十幾名宮人同時在車上服侍,這輛異位面“旅行大巴”的實用、舒適、豪華還要更勝一籌。她只有一點不解,看上去很沉重的轎輦怎麼用八匹馬就能拉動?
這還只是公主的坐駕,皇帝的就更不得了,簡直就是一座會走路的宮殿。季良全說在車上服侍的宮人共有三十六名,拉車的馬都要十八匹。
真是太腐敗了!武令媺在心裡狠狠鄙視。可是為毛她又有許多竊喜呢?她甚至覺得這個神馬雙封號郡公主還是可以做做的。一時間,她的心情真是既糾結又興奮。
季良全和李潮生還在嘀嘀咕咕,武令媺坐了幾分鐘就忍不住四處摸摸敲敲。指落處,這些看似是木頭的傢俱、壁板居然發出了金石敲擊才會有的鏗鏘之聲。
這是啥木頭啊?武令媺把眼睛湊過去細看,明明有木質紋理的,怎麼可能發出這種聲音?敲著不同的地方,音調還各不相同,或者低沉穩重或者清越高亢或者溫朗平和。
季良全和李潮生簡單介紹了一番,瞥見武令媺幾乎快把眼睛貼到了牆上,急忙湊過來解釋說:“殿下,這種木頭只有楚國巫族祖居之地才有,數量稀少,就叫做巫木。它本身的質地堅硬如鐵、尋常刀劍都劈砍不出痕跡。經過巫族秘法炮製後,它的重量能減輕至原身的十之三四,並且不腐不朽、不懼蟲蟻,哪怕走了水,燃燒的速度也比尋常木料慢許多。”
“巫……族是什麼?”武令媺眨巴眼睛,費力地把這兩個字和自己的母語聯絡起來,心想這是個少數民族嗎?嘖,被壟斷的進口產品,又數量稀少,不用說價錢肯定很高。
“楚國大巫和咱們大周欽天司乾的活兒差不多。”季良全含糊解釋了一句就沒再多說這個話題。武令媺察顏觀色,似乎季良全和李潮生都對這個巫族不大感冒的樣子,神情裡還有幾分忌憚之色。
微微一笑,季良全躬了躬身,語氣格外謙恭地岔開了話題:“以前在宮中,唯有皇太后、皇上、皇后、太子以及東昌蘭真公主的轎輦是由巫木製造的。蘭真公主下嫁時,皇后求了皇上把自己的鳳輦陪嫁給她,皇后則用這乘轎輦。”
“先皇后薨逝,這乘轎輦就空下來,只有皇上特別寵愛的妃嬪才有機會被恩賜乘坐一二回。殿下,皇上可心疼您了,已經吩咐下去,要把庫房裡剩下的巫木都取出來給您製造新轎輦呢。”季良全圓胖臉蛋上滿是與有榮焉之色,彷彿武令媺是他家親戚似的。
可是武令媺卻從季良全熱情洋溢的話語裡,硬生生地咂摸出了冰寒料峭之意。皇帝把她這麼個小毛丫頭一捧再捧再再捧,究竟要幹神馬啊啊?!這麼大的投入,他要圖謀的事兒必定小不了吧!她又能為他做什麼?
第十九章 馭下有道
更新時間2012…6…13 20:20:21 字數:3305
轎輦走得非常平穩,大大顛覆了武令媺印象裡古代馬車都顛簸得讓人難以忍受的認知。所以說,千萬不要小瞧古人,人家比咱聰明。她暗暗警醒著自己,坐回榻上歪進錦被。
剛才季良全話裡話外意思無非就是巫木珍貴,非宮中極尊極貴之人不能使用。武令媺眨巴眨巴眼,遲遲疑疑地說:“巫木這麼難得,孤還是不要新轎輦了,孤很不安呢。”
小孩子果然藏不住話,有什麼說什麼。季良全呵呵笑著說:“殿下,您不用覺得不安。您得這麼想,如果這乘轎輦真的只有您能使用了,娘娘們豈不覺得遺憾?”
是這個理兒。其實武令媺的推辭也只是說說而已,季良全難道不會把她的話向皇帝轉述?她不過表個態度出來,以表明自己並沒有恃寵而驕,覺得皇帝怎麼做都是理所應當。而皇帝要向前朝後、宮乃至全天下昭告對她的萬般寵愛,她根本沒有能力拒絕。
李潮生見武令媺打了個哈欠,見機打岔勸道:“殿下今兒累著了,不如躺下來歇一歇?”
季良全也笑著附和:“午宴的時間是一個時辰,殿下若真的倦了,還是休息會兒養養精神的好。”
武令媺方才小心應付娘娘們,後來又被武宗厚一通鬧騰,現在當真是困了。她任由李潮生拿被子把自己裹住,斜斜倚在床頭打盹。朦朧中,李潮生和季良全一直在低聲說什麼,她隱約聽了兩耳朵就實在抗不住倦意,沉沉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武令媺被李潮生搖醒。理了理微亂的丫髻,正了正歪斜的珠鈿小絹花,再抻了抻繡花錦緞風毛小棉襖的下襟,最後擦掉嘴邊疑似唾液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