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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都在,老十的小子滿月那天,你們就都去喝杯酒。宗厚,你在京裡耽擱了不少時間,把內衛龍令和金甲軍虎符交還,喝完這杯酒便去龍驤軍上任吧。”皇帝陛下終於露出疲態,無力地擺擺手說,“事情就議到這裡,給你們三天時間討論,由文安殿擬奏章來看。若有不妥之處,再議。”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朝堂想必都會吵成菜市場,武令媺目送皇子和大臣們離開,開始頭疼自己在乾寧殿聽政時要面對的激烈場面。可以想見,在建儲和輔臣制最終確定、明旨告於天下之前,她都必須待在乾寧殿充當皇帝陛下的耳朵,回來再把朝堂上的情況告訴皇帝。
武宗厚把龍令與虎符雙手交還皇帝,瞧瞧妹妹的眉眼神情,忽然對皇帝說:“父皇,妹妹剛剛開府,萬事都要從頭開始。她這般辛苦,不如別去書院了。”
不愧是小十二,這話真是說到武令媺心裡去了,她實在不想再去書院混日子。她又不去考狀元,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學了沒多大用處。反而這些年跟在皇帝身邊,她學到好些書院的先生們根本教不了的學問。
“不行。”皇帝卻正色道,“十五歲成年之前,所有的皇族子弟都必須在書院就學。即便媺兒如今有正經差事在身,也必須去書院學些東西。另外,今年蕃屬國和楚國送來的質子都在鴻博書院讀書。媺兒身為大周公主,理應替父皇照顧他們,不可失了我大周的氣度和體面。”
武令媺當即便上了心,問道:“楚國的質子年紀頗大,怎麼還要進書院?兒臣瞧著,他好像不是讀書的材料。”
“拘著他在書院,便是要讓他少在外面生事。”皇帝的臉色陰沉下來,怒氣隱忍於中,“大約是打聽得朕身子不好,這段時間,那楚國質子的行事竟張狂起來。京兆尹數次在早朝時提起楚國質子擾民之事,豎子居然膽敢一再挑釁!”
原來如此。武令媺聽懂了皇帝老爹的意思。書院裡雖然不乏王公貴族子弟,但囿於當今儲位未決的形勢,他們唯恐給自己家所屬的皇子勢力添亂,肯定不怎麼敢與楚國質子放對。畢竟楚國不是大周的蕃屬國,是與大周並立於世間的大國強國。若有不諧,造成外交紛爭,這就是給政敵的把柄。
“父皇放心,若楚國質子敢在書院亂來,兒臣會讓他知道何為大國風範、帝室氣度!”武令媺笑得意味深長,這表情竟與方才皇帝陛下提起秘密建儲時的表情如出一轍——溫和如春風裡卻隱含著風霜冰雪,陰險得很。
與武宗厚一起,武令媺將皇帝陛下和徐皇后送去長青殿。皇帝沒讓她陪著用午膳,她便拉著小十二回長樂殿,沒放他出宮。
將內衛龍令和金甲軍虎符交回,武宗厚也長出一口氣,肩上瞬間便輕了許多,連走路都輕快不少。那兩枚令牌實在燙手,這一個來月,他就沒好好睡過一次覺,兩柄擂鼓甕金錘也是時刻不離身邊。
在長樂殿一落坐,武宗厚就從袖袋裡扒拉出一個噴噴香的錦繡香囊遞給武令媺,憨笑著說:“開府要許多錢,我給你準備了五萬兩銀票。這袋子裡還有十塊羊脂血玉,是產自西疆的特等品,你也留著吧。”
武令媺卡巴卡巴眼睛,拿著這個做工拙劣的錦囊翻來覆去地看,還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又嗅。最後指著袋面上兩隻暴醜的疑似家禽的動物,她疑惑地問:“這是什麼玩意兒?還有,這東西是誰給你的?我看這針腳,真心不怎麼樣啊。”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宗厚渾然不在意,端起茶杯一通牛飲後說,“你開府設衙,西疆大酋長派了人來送賀禮。使者是吉吉,我在西疆歷練時與她打過交道,她這回來也給我帶了大酋長的禮物,裡頭就有這個。”
“對了,吉吉好像也去了鴻博書院。我真不明白,她去書院學個啥?”武宗厚往嘴裡塞著點心,含糊不清地說,“就她那身能生裂虎豹的力氣,去繡花真是太可惜了。”
“你等等,這個什麼吉吉,是女子?”武令媺聽出點苗頭,眼睛大亮,直勾勾地盯著武宗厚。
痛快地點點頭,武宗厚老老實實地說:“吉吉雖然是女子,卻已經繼承了她父親的寨主之位,很得族人擁護。她從小修煉外功,力氣很大,勉強可以和我交手四十回合不敗。不過如果我當真要她的性命,有二十回合就夠了。”
武令媺突然古怪地笑起來,她得站起身才能摸到坐著的武宗厚的腦袋。揪住他垂落肩膀的頭髮,她嘿嘿笑著說:“真是個傻小子!我告訴你,這錦囊上面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