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姐的右手,兩個月前開始不能動了。”牡丹說。
“是嗎?”空海看著玉蓮的右手。“若是方便,請容在下一看。”
空海一說完,玉蓮以左手握著右手,侷促不安地伸出來。空海握起她的右手。
“嗯。”
從肩膀以下,整隻白嫩的手都露出來。空海以雙手,好像推拿般從下而上撫摩著。
“是否有被觸控的知覺呢?”
“不。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若是被觸控的部位有知覺時,告訴我。”空海慢慢往上撫摸。
“啊!此處。從此處開始有知覺了。”玉蓮說道。
那是接近腋下的部位。
“痛嗎?”
“還好,只是有時會如刺骨般劇痛。”
“一開始,整隻手就如此嗎?”
“最初,只有手背。之後,漸漸往手腕蔓延,就變成這樣——”玉蓮一本正經地說。
“喔。”
“治得好嗎?”
“也許治得好。”
“當真?”玉蓮高聲叫道。
“喂。空海。不妥吧!說那些話——”逸勢說道。
“應該可以治好。”空海邊握著玉蓮的手,邊對牡丹說道。“是否可以幫忙準備些東西呢?”
“好,好好。”牡丹也變得很鄭重其事。
“毛筆、硯臺、墨,還有水——”
“紙呢?”
“紙也要。然後,生肉——嗯,只要生肉都可以。魚肉也行。還要針,拿一根針來——”
“明白。”牡丹站起來。
“其他的,就用這房間內的東西吧。”
隨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牡丹的身影不見了。不久之後,東西都拿來了。
“很好。”空海說著,就把水倒入硯臺,開始磨墨。又向逸勢說:“逸勢,可以幫忙嗎?”
“嗯。”
“把這根針,拿到燈火上烤一烤。”
“喔。”
雖然不知有何作用,逸勢對空海即將進行的事,非常感興趣。他把針放在火上烤著。
“烤到透紅為止,烤紅後即可。然後,不要把針放下,就拿著。”
“知道了。”
不久,墨磨好了。
“針借我一下。”空海以右手指尖抓住那根針,並向玉蓮說:“把右手伸出來。”
玉蓮用左手握著右手,伸出中指。
“會有些痛。”
簡短一句話後,空海握著玉蓮的中指,將針輕輕地刺進指甲之間。
“啊,好痛。”玉蓮叫出聲時,針已經拔起來。指甲間的血,逐漸在指尖膨脹。
“沒問題。手伸過來。”空海抓起玉蓮的手,對著牡丹說:“把玉蓮姐的右手袖按住,不要滑下來。”
“是。”牡丹繞過壚,走到玉蓮身旁,照空海的話按住右手袖。
“對。如此即可。”
空海說著,以左手壓住玉蓮的右手,右手握著毛筆。
筆尖沾了一下方才磨好的墨。
“做什麼呢?空海。”逸勢問道。
“看著!逸勢——”
空海右手握筆,開始寫字。寫在玉蓮的右手上。正好在肩膀周圍。
空海的筆,飛快地在玉蓮雪白的肌膚上滑動。
文字宛如有生命般,從筆尖一字一字地誕生。
空海手上邊寫,嘴巴邊唸唸有詞。
手臂的肌膚上,從裡側到外側全部埋在文字之中。
書寫的範圍,漸漸擴延到手肘。
手肘之後,筆已經移到了手背。
“寫些什麼呢?”逸勢問道。
“《般若心經》啊!”空海說道。
原來空海在玉蓮的右手上,寫下了《般若心經》。
終於,連手背也寫滿,空海對逸勢說道:
“逸勢!把琉璃杯內的酒喝盡。”
“哦。好。”逸勢就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然後呢?”
“把拿來的生羊肉切一切,放進杯內。約指尖的量就夠了。”空海說道。
空海的手,還在動。筆,還在玉蓮的手掌上疾書。
委實是不可思議的光景!
大唐妓院的房內,由東、西兩方而來的異國人,在燈火昏暗之下,正在進行著這奇妙的行為。
況且,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