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膳房,劈了當柴燒!”金鱗說道。
幾個下人聽聞,也只是面露不捨之色,片刻恢復正常,抬著桌子就離開。
金鱗也要走時,背後傳來王爺清冷的聲音:“金鱗。”
金鱗神色凜然地回頭半跪,恭敬道:“王爺有何吩咐?”不過心中卻是忐忑不已,剛才自己怎麼就敢笑王爺了?跟著王爺十幾年來,第一次犯錯,還是這樣的錯誤,真是有苦無處訴。
容成獨走離房門幾步。金鱗額上已經出了點點冷汗,王爺絕不會扣他俸祿那麼簡單?難道扣他命?
正忐忑間,卻聽得上面清冷的聲音道:“你去……查一查她……算了,下去吧。”
金鱗疑惑了,這不是要處罰他?查她?查他?又算了,難道要查嶽姑娘?
金鱗只覺得一大串疑問繞在自己頭頂上方,但是經驗告訴他,王爺吩咐什麼就聽什麼,當下便見禮退後。
容成獨在斜陽下站立著,影子斜折在背後的牆上。他微微望向西邊的太陽,絕世的容顏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算了,她不是說覺得那些事與自己無關,所以不說。那他又何必派人在背後查探呢?日後,多陪著她不就好了!
他會這麼想,也在於他本人同樣不喜歡那種她每次單獨出門,他內心就生出的那種無法掌控她的感覺,好像她從外面回來,就與他遠了一些。
近幾日,他的身體越來越好,相信不用那種藥,出門也是沒問題了。
當然王祥那裡也要再催促一下,最好能將“奪味”改良,不必對他的身體有損害,也可以讓他稍微接觸一下生味濃烈之氣。比如,鮮花。
……
小曲兒抱著一疊宣紙跑進來的時候,容成獨正坐在新換的普通梨木高腳桌邊看一本樂譜。書本紙張已經泛黃,昭示了年代的久遠。
室內安靜,小曲兒進來也不覺放輕了步子,他先朝裡間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孃親,這才走到容成獨身邊,仰頭看著他問道:“我娘呢?小文姐姐說,我娘早就回來了,還讓我寫大字呢!”
“嗯”,容成獨漫不經心地應道,將手中書放下,拿了枚玉籤放在書縫間,看了眼小傢伙又道:“她在睡覺,你說話小聲點。”
小曲兒聽此,又回頭朝裡間望了一眼。他回過頭,對著容成獨點了點頭。其實他想過去把孃親搖醒,讓她看看自己寫的字,再跟她說說先生昨天誇獎了他的事。
可是孃親睡著呢,等會兒說也一樣的。
從他上學以來,都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跟孃親在一起了。
容成叔叔說,男子要早早獨立,不能黏著孃親,他還會讓人陪著自己玩……玄哥哥也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總黏著孃親……
可是,小曲兒低頭看了看懷抱著的宣紙,有些低落地想,他就是想讓孃親看看自己已經很厲害了,會寫好多字了。
到吃飯的時候再讓孃親看,然後再跟孃親說好些事。
容成獨看著跟前的小娃,終於清了清嗓子,問道:“這是你寫的字?”
小曲兒猛點了點頭,自豪地說道:“我一個時辰不到,就寫了三十張呢。”
容成獨聽了,面色並沒有什麼波動,有些嚴肅。他道:“我看看”,小曲兒一聽,因為近來容成叔叔送給他好多禮物,而且他也想讓大人看一看,便雙手捧著宣紙遞給容成獨。
他接過,一張張看過,臉色倒更顯得嚴肅了些,不過半刻鐘,他就將一疊宣紙放下。
小曲兒的感覺中,自己寫了好久,也寫了好多個字,可容成叔叔卻這麼快就看完了,而且他笑也不笑一下。
難道自己寫的不好嗎?他失望地想,卻雙目明亮的望著容成獨。
容成獨無意間看見小傢伙明亮的眼神,這種神情,讓這張還稚嫩的小臉更加肖像陸鴻。即使不是事先明知這是陸鴻的孩子,也能讓人看出這兩人的肖像之處。
容成獨心中驀然一慌,日後待小娃長大,是不是會更像陸鴻?會不會引起她的懷疑?而小娃現在,就口口聲聲叫陸鴻爹爹!
那日的場景又一次狠狠地裝在他的心口,容成獨焦躁不已。
在他看向小曲兒的目光中,摻雜了一絲厭惡。
小曲兒看人臉色長大,對別人的不喜向來敏感。
這時,他低低地問道:“容成叔叔,我寫的不好嗎?”
容成獨回神,目光清冷,將桌上的宣紙又翻查了兩張,絲毫不照顧小孩子期盼的心情說道:“手腕力度不夠,寫出的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