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沒剎不住腳步撞上去的金風,一瞬間嚇得滿頭大汗。
悄悄地擦了擦額頭,卻見前面的王爺轉了個彎,直朝著王太醫的醫藥處去了。
金風也忙跟了上去,汗流浹背,得虧是武功好,要不然撞了王爺,他就別要命了。
王祥的醫藥處這時當然也亮著燈。
王祥正在燈下滾動著藥攆,認真閒適地攆著藥。身旁還有一個童子,站在那裡認真地看著。時不時地會問個問題。
房間裡的靜逸很快就被打破了,外面守門的人挑著個燈籠,輕輕推開房門,朝裡面探著腦袋,低聲而又慌張道:“王太醫,王爺過來了。”
王祥驚訝的目光看了過來,隨即就收了回去,卻很快地站起身,從桌子後繞出,幾步到了門口,對著廊口站著的清冷至極的男子見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容成獨擺了擺手,這才提步跨進房門。
王祥跟著,疑惑地問道:“王爺夜間過來,可是臂上傷口疼了?”
容成獨沒有說話,目光將這屋子掃了一圈,沒發現可坐的地方,就轉身看著幾步之外的王祥問道:“你說,我的病,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王祥掩不住滿目驚訝,關於病,這位王爺可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半句,只是他們這些太醫說怎麼治,就怎麼治!
這時卻親自來問,能有個什麼意思?
難道王爺這是要來敦促他們找出個治癒的方子嗎?
可是這麼多年來,京城那麼多醫術精妙之人彙集在一起,也沒有治癒良方,不過就是用藥養著。
而且自從到了金川,王爺犯病的機率比在京城時又大了許多。
“要治好嗎?”王祥說地既膽怯又不好受——畢竟他調養王爺的病也有十幾年了——,“很難,下官,沒有把握。”
容成獨就知道是這個答案,聽到時臉色還是忍不住暗了暗。
這些日子以來,那種一直陪著她到老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所以即使知道這頑疾沒有治癒的可能,還是想來問一問……
“王爺也頗通醫理,想也知道情導命”,王祥好似勸慰道:“王爺日後若能常常保持心情愉悅,下官想,得養天年也是可以期想的。”
容成獨聽了這話,心中有些煩躁。
以往是生無歡,死無懼,現在呢,他不想要這需要小心翼翼地保護的軀體。
孤高獨絕的人,想到了那個曾經拒絕給他治病的大夫,他語氣僵硬地又問道:“那個姓,月的人,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王祥一聽,臉色輕微地變了變。
王爺這是定要治好這病了?
月無人他親自去見過,神醫月家之後。可恐怕連太妃娘娘都不知道,當初先帝曾密詔了月家老爺子親自到皇宮給王爺診過脈。
當時他才剛入太醫院,有幸跟著師傅,在場聽到月老爺子親口對先帝說過的話:“王爺與其說是病,不如說是命。天妒,不可醫。好好調養,可至不惑之年。”
先帝聽了這話,就讓人把曾請過當時神醫月老爺子來給王爺診過病的事給封鎖了。就怕太妃娘娘與王爺知道後,再沒有了希望。
可還是有一句話漏了出來,那就是王爺最多能活到四十來歲。
所以說月無人那時不醫,說這是自作孽,和當初月老爺子所言,並無本質差別。
想起這些,王祥真不知道怎麼回答王爺這麼一句帶著點僥倖的話。
僥倖啊!從來不敢想,蘇世獨立的一個王爺,竟然能用這種語氣來向他諮詢!
王祥呵呵笑了兩聲,道:“王爺,下官倒是覺得您這兩天精神好了不少。就是出門幾次,也沒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容易發病。想這都是那嶽……”
嶽娘子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猛然想起王爺曾下過的命令,王祥險險地開口道:“……嶽姑娘的功勞,醫理第一條,就是強*對身體狀況的主導作用,王爺心中有了這嶽姑娘,日後就不是孤身一人,這病漸漸消失了也未可知。”
這是王祥從在轎子裡給嶽箏施針那天之後,就不斷在考慮的一個問題。
他只覺得,在那個女子面前,王爺才好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不再是以往那種給人的印象:看著是活在人世間,卻總讓人感覺飄然獨立於濁世外。
容成獨聽了這一番話,想到那個常常會讓他失去冷靜的女人,溫情地翹起了嘴角,卻有些責備地說王祥道:“本王看你別坐醫生,去做批命的人得了。”
王祥還從沒聽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