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敬又轉身,對著周圍的人道:“這間繡莊……”說著轉頭看了看門匾道:“彩繡莊,是我魯某人的義姐所營,希望各位街坊能和平相處、公平競爭。好了,奏樂吧。”
魯敬話音才落,周圍就響起熱烈的響應聲。就是這魯大公子不這麼說,誰還敢跟有府君墨寶鎮店的彩秀坊作對啊!
樂聲剛起,就被一陣威嚴而不失歡快的鼓聲打斷了。
倚在門口的陸鴻,看著她奇怪地望向聲音響處的樣子,清風一笑。一直看著她,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魯敬臉色慎重起來,這是軍樂,軍中打了勝仗,歡慶時的樂曲。他四下裡望了望,陸介之未免也太膽大了吧,拿軍樂為一家繡莊的開張慶祝,就不怕金川府的官員哪個不滿了上本參他嗎?
一個公私不分,可大可小啊!
兩隊身著明亮鎧甲的騎兵整齊踏來,打鼓的人走在中間,最前面是一個一人高的匾額,人抬著都看不見人了。
這下四周連唏噓聲都沒有了。
匾額上是“恭喜發財”四個金字。
陸鴻從來理性而不高調,這是人生中第一次。
這也是他想出來的用來打破與她的僵局的一記,但是卻沒有料到,在匾額送出之前僵局就成了死局。
周圍靜悄悄的,一個身著甲冑,威嚴挺拔的人影打馬出隊,下一刻翻身下馬,走到嶽箏跟前道:“與夫人道喜,這是陸將軍讓屬下送來的。匾上字型,乃是將軍親筆字。”
震驚中的眾人,都沒有發現送匾之人說話之間的僵硬。嶽箏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這個人是莫北軒。
這個男人對她行禮,定是很不情願吧。
她轉頭,看見門邊的陸鴻。現在她真的想不明白,陸鴻這輩子怎麼就這般認定她了。
莫北軒在這靜默的氣氛中,只覺渾身僵硬,從來未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在休妻的面前低身行禮的一天。
“請夫人接匾。”許久不見人應,莫北軒不耐煩地喊道。
這時後面響起了一聲提醒似的咳嗽,莫北軒忙抬起頭,看見在人群自動讓開的道路中走過來的陸鴻。
他登時心中一凜,半跪行禮道:“見過將軍。”
四周譁然,卻又馬上陷入靜謐。
陸鴻站到嶽箏身邊,與她只一步的距離。他俯視著莫北軒,輕聲的還帶著笑意道:“怎麼,北軒送個匾很不服氣啊?”
莫北軒神情嚴肅,“屬下不敢”,他說道。
什麼友情,連一個女人都抵不過。心中冷冷地想道。
陸鴻還待再說,嶽箏道:“你們回去吧。”
莫北軒聽了女人的話,全身緊繃僵硬。
陸鴻看著她道:“你沒有什麼表示?”周圍氣息一變。
嶽箏笑了笑,轉身對著他快速一禮:“謝謝陸將軍。”
陸鴻點了點頭。
一行騎兵走遠了,人群也鬧哄哄地散了。其中不乏步履匆匆的人,快點回家通知老爺,張府君和陸將軍都來給一家新開張的繡莊送匾額慶賀,咱們也送點賀儀來吧。
店裡的人比之剛才,多了一多半。
人聲嘈雜中,魯敬對陸鴻道:“這樣行不行啊?”馬上自己又說道:“你是世守金川的,大概也沒幾個不自量力的人敢動你。”
陸鴻笑道:“尚同,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魯敬卻總覺得不妥,猛然間想起哪裡不妥來。介之這麼明顯,被金川王知道了,誤會了那不就是事?
雖然他們是好朋友,可是現在箏姐與金川王的關係可是不一般,敏感地不得了,上層中哪個不知道一點,可是誰敢提半個字?
介之現在又這麼光明正大地插一腳,箏姐開店,金川王都沒露面,他弄得這麼隆重,還不知道會被那些知道點內情的人怎麼想呢?
“王爺知曉了,怕是不妥吧。”魯敬想了想,壓低聲音道。
“有何不妥?”陸鴻鬆了鬆手腕,皇上難道會卸磨殺驢嗎?
而這邊,不消片刻,繡品已經賣出去了一小半。各家賀儀,也在這時一個接一個地送過來。
幫忙看著的好娘三個,也驚訝地不知說什麼好。那人竟然是將軍啊,自家這個主家真是不簡單,本以為只是和魯家熟識呢。沒想到與魯家竟是乾親,還認識陸將軍。
嶽箏正忙著應付那些送賀之人,陸鴻走到她身邊對著那位不知道哪家的夫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有話要說。”他說道。
“陸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