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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母親自刎,他和妹妹銷聲匿跡。
陳九儒說應該記住國恥家仇,應該輔佐太子光復大。
其實即便陳九儒不講,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不止是報仇。
真的不止。
那個太子宮中、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兒,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溫柔的存在。
父親曾說過,那是太子爺,是他未來的主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與他而言,曹楚仁到底是誰。
這些年日夜勤學苦練,少年人早早老成,那一手厚厚的老繭,都是歲月留下的證據。
……
曹楚仁壓著嗓子,緩聲道:“是,貴妃娘娘今年身子不大好,如今多是靜臥養病,甚少出門,成卓遠很是關心,不過那蘭妃娘娘因為在春季狩獵中捨命救駕身負重傷,所以成卓遠難免分心,並不能像從前一般獨寵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難免失意。”
“這就是你選的人?慕容微雪,這就是你選的人?”曹楚仁喃喃道,死死攥著錦帕,嘴唇都跟著顫,“慕容微雪,你可曾後悔過?”
秦飛揚看著曹楚仁一臉哀傷模樣,越發心中難忍,明知道此刻該安靜離開,但到底還是咬著牙道:“殿下,恕末將直言,殿下是要幹大事的,擔負著光復我大興皇朝的使命,實在不應該為一個女人……”
下一秒,曹楚仁的臉瞬間進入了冰點:“秦將軍,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殿下恕罪!末將實在看不過殿下整日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
秦飛揚瞧著曹楚仁一臉冷然,心莫得就是一顫,為什麼我陪在你身邊三年竟還不及當年她的回眸一笑?!
曹楚仁驀地起身,居高臨下低吼道:“什麼是值得?!什麼又是不值得?!本王自看到她的那日起,她便就是最值得本王為之輕狂的女人!”
“殿下,您不能因為……”
“再提此事,殺無赦!”曹楚仁披風一卷,進了寢殿。
秦飛揚落落立在殿中,瞅著那繡滿雪花的紫色帷幔,眼神越發迷茫。
……
“什麼是值得?!什麼又是不值
tang得?!本王自看到她的那日起,她便就是最值得本王為之輕狂的女人!
……
那麼我呢?
十八年前,在太子府,看著粉雕玉琢的你嫣然一笑,捨不得目光片刻離你而去,恨不得日日都陪著你,明明只有五歲,卻一本正就求著皇后娘娘做你的貼身侍從,惹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他們笑我笨,我卻知我究竟有多痴。
這麼多年,日日夜夜都擔心著他,那個在皇宮中尷尬的曹公子。
多少年,那種思念愈久彌深。
就像一罈夠勁的燒刀子
……
只是你啊,這些你可知?
三年前,當我在西湖畔迎你入主江南的時候,你的眼神可有片刻停留在我身上?
可能看到我的心馳神往?
王爺。
那一年初春,西湖畔,柳絮紛飛,如雪一般,你替我拂過眉梢斑白,對我柔聲一笑——
飛揚,好久不見。
那一刻,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王爺。
你可還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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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來!”
曹楚仁一進寢殿便是一聲大喝,原本就氣勢咄人,這時候更像是來自阿鼻地獄的惡魔。
嚇得玉屏登時就醒了,趕緊從被子裡面跳了出來,連滾帶爬撲到曹楚仁的腳前,忙不迭對著曹楚仁叩頭如大蒜:“殿下饒命!玉屏不是有意上殿下的床,是昨天晚上殿下一時興起才讓……”
“啪啪啪啪!”
曹楚仁不由分說對著玉屏的一張小臉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十來掌方覺得解氣,停下來的時候玉屏已經七竅流血暈死過去,只是有一滴血竟然還濺到了曹楚仁手中的絲帕上去,曹楚仁心中氣急,對著暈死過去的玉屏又是一陣咬牙啟齒,順手從牆上抽下劍來,“咔嚓”一聲玉屏的腦袋已和身子分了家,登時血流成河,曹楚仁見著潔白的絲帕上那滴猩紅的血,心裡兀自覺得不解氣,雙手輕擊兩下。
“王爺。”趙柏濤在殿外候著聽著寢殿內的一番動靜心下也明白髮生了什麼,這種事情在王府原本也常見也並不覺得驚訝,此刻便叫了兩個小廝進去打掃。
“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