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的臉為什麼越來越紅,他看見則豪把臉埋在Kevin的頸窩,也看見則豪的手在Kevin的身上游走,但卻……看不見則豪的臉,聽不見則豪的話。
他之後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想清楚則豪為什麼沒認出Kevin就是弄髒了他的車的流氓,因為那天,Kevin的臉,髒的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呵……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奇妙。
如果則豪一眼就看出Kevin是那天叫他哥的那個人,那麼,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
也許不會,他們,都太自以為是,太不肯認輸,太喜歡給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假扮受害者躲避責任。
他們,是這世界上,最蠢最蠢的人!
“放……放開……Kevin…………”
Kevin赤裸的身體在乾淨卻凌亂的床上隨著則豪的手扭動,不知道是躲避還是迎合,他分不清楚也懶得分清楚,則豪散下來的襯衫下襬擋住了他股間的慾望,所以,Todd無法判斷則豪是不是有了反應。
他歪著頭抱著雙膝坐在一邊看,欣賞著床上人的放縱也欣賞著內心滴血的沈痛。
這種痛苦是什麼呢?彷彿尖厲的獸齒鎖緊了他脆弱的器官,血染紅了野獸裂開的唇,真是殘忍的痛苦。
則豪的手指探進Kevin的口中,以至於Todd分不清楚,他短促的呼喚,是K,還是To。
不過他還是能明白Kevin要說什麼,該死的血緣。
他知道,Kevin是在說,救命,否則,就拆穿你。
呵……威脅他嗎?從來沒人得逞過……不,關則豪不是人,是惡魔!
跟他一樣的魔。
他揉了揉剛剛扭到的腳踝,艱難的起身,貼著牆溜到外面,救Kevin並不難,只要叫來鴻文就好了,不過,這會讓燁軒和鴻文再見面,這樣的話,他們之間的誤會,就會澄清,他的身份也會徹底暴露,但這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就快是個死人了,即便燁軒和鴻文恨他,也不會記得太久。
人啊,總是享受著自己的幸福的時候,就忘記了自己世界以外的苦難,所以,他跟燁軒和鴻文,從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敲開鴻文房間的門,笑著跟鴻文說話,甚至不怕因此引起鴻文的懷疑,他不相信鴻文在聽到──你的燁軒,在則豪的床上,沒穿衣服呢──這樣的話之後,還能計較他為什麼笑的那麼清澈。
轉身,牙齒咬破唇,痛……
細細的長鏈在身後拖出蜿蜒的一條,像是滴血的痕跡。
心,好疼,疼到可以滴出血來。
他坐在走廊的窗臺上,看著被他叫來的李鴻文瘋狂的踹開則豪的房門,從則豪手裡奪走赤裸的並且情慾高漲的Kevin,一邊狼狽的遮住Kevin的赤裸,一邊拼命的跟則豪解釋,這是他的燁軒不是白,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發誓之類的云云。
奇怪的是,則豪竟然沒有追究,還好心情的跟鴻文說抱歉,這是誤會,不好意思,嚇壞了他的燁軒。
他看著鴻文緊緊的把燁軒抱在自己的懷裡,抱出則豪的房間,看著他慢慢的走向幸福,突然覺得好嫉妒,嫉妒到想要殺死他們兩個中間的一個,不,不是嫉妒他們相愛,而是嫉妒他們可以得到救贖,但自己卻不行……
則豪,不愛他……
再回頭的時候,則豪坐在大床的中央看他,他抬起食指,輕輕抹去沿著唇角滑下的一滴血珠,並把沾血的手指放入口中,舔吮,滿意的看著則豪下意識的吞嚥著什麼,他才慵懶的起身,拖著則豪給他的怎麼都拿不下去的長鏈,慢慢的踱到則豪身邊,在床角跪下,俯身用臉頰輕輕摩挲則豪撐在床邊的手,溫軟的聲音拖著旖旎的尾音,緩緩說著……
“你的獵物被他的主人帶走了呢,換我的話,不行麼……”
Drop17 勾引
Drop 17 勾引
這些事過去很久以後,Todd反覆的在想一個問題,七年的時間,到底可以沈澱什麼,為什麼七年過去,鴻文和燁軒都變得與以往不同,而他自己,卻好像還在原地兜兜轉轉呢?
如果七年後他不曾遇到則豪的話,他是不是會如此下去一直孤獨到終老呢。
那是一件好可怕的事啊,不過,那明明是他承受了許多年的生活啊,承受,呵,他已經開始用這個詞界定他的過往了嗎?關則豪是個壞人,到底,還要從他的心裡挖出多少事,才會收手呢。
他在想這些事的同時,不知道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