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秋沿著一排排古老的書架,尋覓到七十二號,第三本書,抽將出來,正是一本《宋史》,翻開第一夜赫然寫著四個紅字:
天日昭昭!
二、天日昭昭
我眉頭一皺,四個字裡面共三個“日”字,硬是都缺了中間一筆,乍見之下,幾乎唸錯成口字,莫非又藏著什麼謎團?我扭頭一瞥,宋之秋一雙秀氣的柳葉眉捲起來,眼眸裡存著深深的疑惑,某個難題纏住了她。
我苦笑連連,說道:“這位秦老師真是愛作弄人,出的字謎卻偏偏蹩腳的很,不去考究他人的智慧,但在尋根問底上費人腦神。”
宋之秋搖搖頭,說道:“不,這個字謎並非原先的缺筆對應了,而是另外一種猜字的方式。只是……”她遲疑地吞吞吐吐,然後再次搖頭,“算了,定是我暗自胡亂猜度了。”
既然宋之秋不肯把問題挑明,我也不能硬逼她說出來,相信憑該女子的智慧絕對能夠解決。我們就此攜書離開古籍館,由於這本《宋史》是清末大規模印刷的產品,並非珍貴孤本,尚且能夠帶出館外。
方出古籍館,我徐徐拉近宋之秋的胳膊,她微微一愕,低聲細語道:“怎麼了?”
我說道:“你早飯沒有吃,肚子餓了吧?我請你去樓外樓。”
於是我強拉著宋之秋進了樓外樓,在二樓揀了一個靠窗的位子,胡亂點了幾樣小菜。宋之秋頗為迷惑,但見我眼神中富含深意,暗自埋下不解與不快兩個種子。我四下打量一番,確定狀況才向宋之秋指點:
“方才一直有一輛黑色的車子跟著我們,剛開始我以為只是恰好同路,但是到了古籍館之後,便有人下了車監視我們,此刻我們進了樓外樓,他們依舊在門口守候著,是以我確定有人跟蹤我們!雖然他們鬼鬼祟祟極力隱蔽,仍然逃脫不出我的眼光!”
宋之秋茶色眼鏡下的瞳仁倏然緊縮,失聲問道:“是何人,一直在跟蹤我們?我倆只是一對又窮又無權的百姓罷了。”
我噓地暗示收聲,悄悄地說道:“但是別忘了,昨晚我們接觸到的秦頌教授謀殺案件。他為什麼被殺害?我相信就是你所說的,他宣稱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得罪了某些有勢力的人,為他們所不容,於是下毒手殺了他。但是這個秘密還是沒有能發現,加之兇手無法搞懂‘滿江紅’的真正涵義,故意不破壞證據,教我們來充當他們的眼線、免費偵探!”
宋之秋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我說道:“無須這般垂頭喪氣吧!之秋,不妨把‘天日昭昭’的解法講出來,我倆好好探討一番,合我們二人之力,定是可以破解一切難題!”
杭州餐飲業多習慣在飯前奉上茶水,宋之秋小指伸入茶盞,在光滑明亮的桌面上寫下缺筆“天日昭昭”四個字,先是在“天口”兩字之下劃了一道橫,說道:“這前面兩個字,須得合起來,相信你很容易猜到。”
“口天吳,的確容易得緊。杭州帶吳字的地方不多,較為出名的不外乎吳山了。”
“這點我清楚,後面兩個字‘昭昭’是要拆分,我想到現在一直沒有頭緒。吳山那麼大,若是不快想出線索來,我們毫無主意!”
缺筆的“昭昭”要拆分才能整理線索,我低頭凝視了二字一會兒,漸漸水分蒸發而消失,無可奈何,不得不說道:“要不我們先去了吳山,到了那邊眼有所見,心有所想,說不定靈感一下子冒上來!”
宋之秋媚然笑道:“好也!”
不過前去吳山之前,我們先得做一件事情,擺脫這些不明人士的跟蹤。於是我們慢騰騰地吃著早飯,片刻宋之秋前去盥洗間,我不刻亦是跟去,撬開天窗,協助宋之秋爬出,繞孤山跑了!我心中暗暗好笑,樓外樓我不知來了多少趟,路線比建造者還要熟悉,那些傢伙傻乎乎地守在門口就以為我們插翅難飛,誰知我倆走後門了。當然這頓飯吃了霸王餐,我的車子也落在樓外樓門口,暫且做抵押吧。
吳山就在延安路盡頭,作為最繁華的路段居然允許開車,自然車速慢如蝸牛,我們索性步行,半刻鐘到了吳山廣場,“吳山天風”四個刻在巖壁上的字樣赫然入目!我們四下裡掃視,宋之秋說道:“我想秦頌老師既然從事歷史方面研究,自然習慣、方便把東西藏在與他領域有關的地方,總不可能是胡亂就塞在廣場的石階下吧。”
我苦笑一下,吳山一帶本是歷史風景旅遊區,單不說城隍廟,就是清河坊這仿宋一條街找起來都要命。仔細想想,他一個無權無勢無錢的老頭子,不可能把東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