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地餐末甜酒。原因是兩類酒製造工藝有人工和天然之分。他說白蘭地類餐末甜酒是部分發酵,其原汁只在發酵罐記憶體放兩三天便抽入儲酒罐,加進葡萄白蘭地,使其酒精含量達到百分之二十。而太陽王佐餐酒則是全部發酵,其葡萄原汁一直在發酵罐裡持續到所有糖分都變成酒精為止,所以它的口味才如此醇厚。
這樣說著他向布朗夫婦說,還要送他們一些太陽王佐餐酒,回去招待他和他們共同的中國客人。布朗夫婦向塔夫脫總統表示了謝意。塔夫脫總統又讓侍衛人員給他和每位客人都分別合了影。程少仲感到這位美國總統非常平易可親。
皮特通知一切準備完畢,塔夫脫總統便陪同程少仲一行來到白宮專供總統夫人接待客人的紅屋。落座後,服務人員重新獻上飲品和水果,少頃,護理人員推著活動病床緩步走進來,面容憔悴並有些浮腫的總統夫人海倫·赫倫便出現在客人們多少有些驚訝的目光之中。她緩緩地扭動著脖頸,用淺淺的微笑向客人們一一頷首致意,並在護理人員的幫助下,伸出枯槁的、套著手套的手,供客人輕吻問候。到程少仲面前,她目光突然變得明亮而有了穿透力,程少仲仿效別人輕吻那隻手後,總統夫人示意護理人員取出枕旁的一張精緻紙板和筆,提筆寫下“聖誕快樂”一行字。這行字程少仲已經認識,便連忙用英語回答:“祝總統夫人聖誕快樂!”
總統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又由護理人員調轉方向推出了紅屋。
六
客人們又都被請進內莉夫人的病房。
診斷開始了。
程少仲向護理人員要了一張白紙和一支筆,請內莉夫人摘下手套將手平按在紙上。然後,他轉身從索菲婭替他保管的出診用品中,取出一支簫。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閉起眼睛不看任何人,輕輕吹奏起來——在宮廷中給不成年的皇族成員診脈時,他也經常這樣安撫病人的情緒。父親告訴他,這可以贏得病人的好感,平息病人的恐懼心理,也是中醫的一種高雅治療手段——低迴的簫聲連續躍動幾個悅耳的上滑音之後,便一個八度大跳,進入高音華彩樂句,由徐漸疾、由弱漸強,開始了主題旋律的反覆演進、發展和變奏。古老中國的古老文化、古老樂器的古老旋律,在這個西方國家美麗的總統官邸裡,像舞動翅膀的鳥兒,上下飛動、四方飛散,飛進人耳、飛進人心。此時,圍坐在病房裡的人們,似乎不是為了憂傷的主題而匯聚在這裡,而是為了欣賞一次優美的異邦的音樂會共同歡聚一堂。每個人臉上都溢滿了驚喜和陶醉,塔夫脫總統竟不知不覺站了起來,服務人員也都情不自禁驚呆了,內莉夫人漸漸睜大了眼睛,按在紙上的手也有些顫抖。霍曼激動地抓住丈夫的手,索菲婭緊緊抱住媽媽的肩,布朗和皮特同時大張開驚訝的嘴,馬丁醫生深陷而明亮的眼睛完全定格在程少仲微閉的雙眼上,充滿了疑惑……
簫聲在暢遊了總統官邸的每個角落後,漸漸緩慢下來,弱化成遊絲而漸逝。程少仲上前托起內莉夫人的手,拿起那張白紙,迎著燈光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再拿起筆在紙上描了幾條線,又在上面劃了幾個“△”和“〇”以及“×”。然後對塔夫脫總統用英語說:“從手紋上看,整個病情和預料的基本一致,確是寒侵九宮,氣血雙閉,需要漸漸恢復,所用治療方法主要是針刺、艾灸、拔火罐、貼膏藥和喝藥酒。預計兩個月下床,六個月丟掉雙柺,八九個月左右基本康復,但語言能力的恢復不會太費力。”
程少仲的英語說得很吃力,也很難讓人聽懂,布朗便又替他重複了一遍。
塔夫脫總統便同馬丁醫生說:“就按計劃治療吧。OK?”
馬丁醫生便連連點頭:“Yes;Yes。”便讓內莉夫人脫去了睡衣,做好接受治療的準備。
程少仲讓索菲婭當助手,先把帶來的薑片、蛇頭香、膏藥及銀針與艾繩、火罐和少許藥酒一一擺放整齊,並向馬丁醫生要了消毒棉,然後他脫去外衣,先把手指用消毒棉仔細擦了擦。接著,又輕輕摸了摸有些緊張的內莉夫人的身體,找準穴位先幫她放放鬆,再拿起薑片在穴位上反覆擦拭,到面板微紅時,將薑片順勢按在穴位上,右手悄悄拿起銀針,請內莉夫人微閉眼睛想象聖誕老人從天而降。同時悄悄在薑片上迅速入針,捻進,這樣,抬起手時,銀針穿透薑片已深入皮肉,內莉夫人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接著,又拿新的薑片擦拭,按揉穴位後順勢貼在穴位上,再躲開內莉夫人視線悄悄入針,捻進,如此反覆,不一時,便入了六根針。程少仲輕輕捻了捻那幾根銀針,問內莉夫人,疼嗎?她輕輕搖搖頭。程少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