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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所房子的門口,有一個頭發淺黃臉色白皙的高個的人過來迎接我們,他的手裡拿著筆記本。他跑上前來,熱情地握住我同伴的手說:“你來了,實在太好了。我把一切都保持原狀未動。”
“可是那個除外!”我的朋友指著那條小路說,“即使有一群水牛從這裡走過,也不會弄得比這更糟了。沒問題,葛萊森,你準自以為已得出了結論,所以才允許別人這樣做的吧。”
這個偵探躲躲閃閃地說:“我在屋裡忙著,我的同事雷斯垂德先生也在這兒,我把外邊的事都託付他了。”
福爾摩斯看了我一眼,嘲弄似地把眉毛揚了一揚,他說:
“有了你和雷斯垂德這樣兩位人物在場,第三個人當然就不會再發現什麼了。”
葛萊森搓著兩隻手很得意地說:“我認為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 這個案子的確很離奇,我知道這正適合你的胃口。”
“你沒有坐馬車來嗎?”福爾摩斯問道。
“沒有,先生。”
“雷斯垂德也沒有嗎?”
“他也沒有,先生。”
“那麼,咱們到屋子裡去瞧瞧。”
福爾摩斯問完這些前後不連貫的話以後,便大踏步走進房中。葛萊森跟在後面,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有一條短短的過道通向廚房,過道地上沒有鋪地毯,灰塵滿地。過道左右各有一門。其中一個分明已經有很多星期沒有開過了。另一個是餐廳的門,慘案就發生在這個餐廳裡面。福爾摩斯走了進去,我跟在他的後面,心情感到異常沉重。這是由於死屍所引起來的。
這是一間方形大屋子,由於沒有傢俱陳設,因此格外顯得寬大。牆壁上糊著廉價的花紙,有些地方已經斑斑點點地有了黴跡,有的地方還大片大片地剝落下來,露出裡面黃色的粉牆。門對面有一個漂亮的壁爐。壁爐框是用白色的假大理石作的,爐臺的一端放著一段紅色蠟燭頭。屋裡只有一個窗子,異常汙濁,因此室內光線非常昏暗,到處都蒙上了一層黯淡的色彩。屋內積土塵封,更加深了這種情調。
這些景象是我後來才看到的。當我進去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那個萬分可怕的屍體上;他僵臥在地板上,一雙茫然無光的眼睛凝視著褪了色的天花板。死者大約有四十三、四歲,中等身材,寬寬的肩膀,一頭黑黑的鬈髮,並且留著短硬的鬍子,身上穿著厚厚的黑呢禮服上衣和背心,淺色褲子,裝著潔白的硬領和袖口。身旁地板上有一頂整潔的禮帽。死者緊握雙拳、兩臂伸張、雙腿交迭著,看來在他臨死的時候,曾經有過一番痛苦的掙扎。他那僵硬的臉上露出恐怖的神情,據我看來,這是一種忿恨的表情,是我生氣所沒有見過的。兇惡的面貌,加上齜牙咧嘴的怪狀,非常可怖,再配上那副低削的前額,扁平的鼻子和突出的下巴,看來很象一個怪模怪樣的扁鼻猿猴。此外,那種極不自然的痛苦翻騰的姿態,使它的面貌變得益發可怕。我曾經見過各式各樣的死人,但是還沒有見過比這個倫敦市郊大道旁的黑暗、汙濁的屋中更為可怖的景象。
一向瘦削而具有偵探家風度的雷斯垂德,這時正站在門口,他向我的朋友和我打著招呼。他說:“這件案子一定要鬨動全城了,先生。我也不是一個沒有經歷的新手了,可是我還沒有見過這樣離奇的事。”
葛萊森問道:“沒有什麼線索?”
雷斯垂德隨聲附和地說:“一點也沒有。”
福爾摩斯走到屍體跟前,跪下來全神貫注地檢查著。
你們肯定沒有傷痕麼?”他一面問,一面指著四周的血跡。
兩個偵探異口同聲回答說:“確實沒有。”
“那麼,這些血跡一定是另一個人的嘍,也許是兇手的。如果這是一件兇殺案的話,這就使我想起了一八三四年攸垂克特地方的範·堅森死時的情況。葛萊森,你還記得那個案件嗎?”
“不記得了,先生。”
“你真應該把這個舊案重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