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抱歉,悟空。那個妖怪還不打緊,但是要緊的是他身後另外一人。”
“另一個人?”悟空靠在楊戩身上,身體還有些乏力。
“你還記得那天在邊城,早上起來後,你給我講的那個關於六耳和帽子的故事嗎?”
悟空道:“記得,你當時還說一切都來自於人類的貪慾。”
楊戩摩挲著悟空的頭,微笑道:“你做得那麼夢也真是神奇。
我覺得那法師蹊蹺,循著時間,便去地府翻了那人的生死簿。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那人居然是數千年前,一個小國中的馴猴人。這人當時的罪行,正是因貪慾而禍害獸類。但這人轉生後,執念頗重,連續輪迴數次,居然開始怨恨起那六耳。
先說那個六耳,他之所以怨恨他,是因為在自己死後,六耳同那黑衣人自由自在生活。反差對比,那份貪慾又開始作祟,開始嫉妒起來,久而久之,變成了怨念。
帶著那份恨意,三百年前,投生人間後,修了法術,只想著報復六耳。”
“可這跟那片樹林和雙翼之人又有什麼關係?”剛才休息一會兒,悟空的身體才開始恢復氣力,頭還有些暈暈沉沉的,他左右晃了晃腦袋,問道。
“我先告訴你方才那妖孽是何方神聖。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蠃鱗毛羽昆。那妖孽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鱗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其一,靈明石猴,便是你,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楊戩頓住,看了悟空一眼。
悟空乍聽楊戩如此稱讚他,咧嘴一笑,傲慢道:“自然,也不看看老孫是誰!”
楊戩笑意加深,接著道:“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那六耳獼猴有六頁耳朵,每頁都對千里之外之事聽的一清二楚。
而那個妖孽,便是你夢中猴爺爺講過的六耳——六耳獼猴。
這也是我方才為何設了結界,我們在這談的話,只要他用心,一聽便聽得到。
那片樹林,便是數千年前,六耳所居住的小國之後的山林。六耳獼猴被黑衣人帶走後,走遍了海角天涯,但是不知為何,他們三百年前去了那片樹林後,再也未離開。”
悟空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盯著楊戩。
暗自心驚,那個故事,若真要追溯,只怕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猴爺爺一次夏夜講的。
自己那天莫名其妙夢到已經很奇怪,沒想到更奇怪的是,這個居然彷彿是預知夢般。
這是怎麼回事?
“很神奇吧。我當時從生死簿那查到時,也心一驚,居然會如此巧合。
而那法師,知道他們回來後,也摻了一腳。燒了樹林,想將他們趕盡殺絕。只是沒想到,反而害了他自己。”
“既然有六耳獼猴,就該有黑衣人。那黑衣人呢……”悟空此時已徹底清醒,調查的片段被條線穿插起來,從頭到尾,如此吻合,“那黑衣人是那黑翼人?”
“生死簿中沒有他的記錄……不過從六耳獼猴的記錄隱約可知,那個黑衣人,長有兩扇肉翼。而且,應該是魔界之人。”
“果然是魔人!我們應該捉住那妖孽才對啊,你卻放走了他?”悟空睜大眼睛,怒瞪著楊戩。
楊戩看著悟空炸毛模樣,呵呵一笑,手指曲起彈了他額頭一下,笑道:“你不管你師父師兄弟了?”
悟空這才想起,師父和師兄弟都被六耳捉了去。
“若方才捉他,難保他不會拿你師父要挾你我。只怕不僅捉不到他,反而左右受制。倒不如讓他以為我們任憑他走而不管。他不是想李代桃僵代替你們取經嗎?那就讓他們。我們趁機先去找你師父。”
“可是毫無線索,真是麻煩。倒不如捉到那妖孽讓他交出來!”悟空煩躁的兩手皆放在頭上,焦急地揉搓著頭髮。
“當然有線索,怎麼會沒有呢,你看。”楊戩伸出手在半空中成半彎狀轉了一圈後,一撮銀色的毛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這個是在你師父最後呆的地方發現的。你猜是什麼?”
悟空捏過來瞅了片刻,不屑道:“聞著臭味都知道,是隻狗。”
本來還呈立正坐好,哈著舌頭甩著尾巴目光灼灼看著兩人的哮天犬,乍聽這話。驀然聳拉下耳朵,軀體也蜷縮拱了起來,哀怨地低下頭嗷嗚嗷嗚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