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黃髮黑的痕跡,牆角處結著佈滿灰塵的蛛網,兩個木質的櫃子靜靜的靠牆而立,櫃子旁還有幾個或大或小的罐子,空氣中有著一種夾雜著苦澀的清香,很淡,但是經久不散。
低頭,漓看著身下的軟墊,動了動身體,能量在經脈中流轉,微小但是足夠他行動,慢慢的漂浮在半空,看到他之前待著的地方似乎是一個製作物品的臺子,瓶瓶罐罐和一些鍋碗用具略顯凌亂的擺在那裡。
伸展了一下輕鬆了不少的身體,漓晃晃悠悠的飛出這個小房間,向著他用精神力掃過整個屋子過後向著唯一有生命波動出現的地方靠近。
小小的一個孩子,安靜而規矩的側躺在硬硬的床上熟睡,兩隻小手塞在枕頭下,單薄的被子隨著呼吸慢慢起伏,月光從牆壁上唯一的窗內投入,在孩子露出的一側蒼白的面頰上流連不去。
漓靜靜的呆在門邊看了一會兒後一點點的靠近,卻在離那張並不寬大、柔軟的床還有不小距離的時候停下,他感覺到危險,有什麼——似乎是陣法隔離開床周圍的空間,雖然這種危險對他並不構成威脅,只不過,這好像是那個睡著的孩子對自己的保護方法,而漓並沒有吵醒那個小傢伙的意思,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不被察覺的靠近。
漓微微皺眉,不再靠近而是停留在原地觀察依舊熟睡的孩子,一個有著奇特能力卻單獨生活的幼崽,這個空間是怎麼回事?在神界或者其他的空間裡,有能力的幼崽都是會被父母或是守護者好好保護的存在,在那些幼崽有一定的能力後才會放開任其修煉或者成長,甚至於有些空間的守護者會一直保護、教導至幼崽成年。
面前的這個幼崽雖然能力奇特,但在漓的認知裡,還遠遠達不到能夠獨自生活的狀態,精神力毫不費力的穿透面前阻礙身體的無形屏障,掃過那具小小的身體,脆弱、單薄,完全不符合漓記憶中那些幼崽的程度。
眉皺的更緊了一些,對於這個幫助了自己的幼崽,漓覺得有些為難,他不會照顧幼崽,更何況他現在要去尋找命珠並進行修煉,還要完成神王交下的尋找‘情感’的任務,哪裡有時間來回報這個小傢伙,不過漓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就是對的,每個空間能量的不同,造就的生命體也是強弱不一,雖然面前的幼崽看似柔弱,但或許,這個空間裡就是這樣?
擺了擺尾巴,漓少有的感到焦躁,雖然並不理解除了夥伴間牽絆的其他情感,但是有恩不報並不是他的本性,並且這種負債感對於他的修煉也是毫無益處的,只不過,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他不瞭解這個空間,他必須先弄清楚一些必備的常識,還要試一試聯絡命珠,或許用不了太久他就可以報答這個小傢伙。
漓做了決定,最後看了一眼安靜的睡著的孩子後轉過身體,化為一道流光離開……
在漓離開後,原本該是睡著的斯內普睜開了雙眼,枕下的小手鬆開一直緊握的魔杖,眼睛在漓離開前停留的空氣中注視片刻後再一次的閉上,但是情緒卻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那個奇特的生物,竟然剛出生就能夠飛行,還能夠察覺他佈下的魔法陣,還有那快到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梅林,簡直無法想象。
睜開眼,斯內普快速的起床,拿著他的魔杖檢查過所有的房間:魔藥間、浴室、廚房、雜物間……沒有漏過哪怕一個微小的角落,但是沒有,那個奇特的小東西已經離開,就像從未出現……
安靜的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斯內普噴氣,那個該死的、不知道感恩為何物、毀了他的魔藥的魔法生物就這麼離開了!收起魔杖,斯內普沒有了睡覺的興致,黑著一張小臉回到魔藥間,架起坩鍋,他需要熬製一劑魔藥來平復那只有一點點激盪的情緒——為了擅自逃跑的、極其稀有的魔藥材料移動儲存庫。
一切似乎都恢復到了之前,斯內普繼續一個人,用孩子的身體,孩子的樣貌,少年的能力生活著,偶爾去遠處的村莊購買一些食物,去森林裡尋找他熬製魔藥需要的材料,喝下增齡劑去巫師界的翻倒巷一家並不出名的魔藥店裡寄賣熬製成功的魔藥換取金加隆,淘換他感興趣的書本和一些明面上不會流出的物品。
春去秋來,不過斯內普從不去計算時間,他知道,在某一天,會有貓頭鷹帶著那封信出現在他面前,他對未來感到無措,雖然已經竭盡所能的斷開和那些回憶的聯絡,但他不會放棄回到那個近乎於‘家’的存在的地方,前世、今生,那是他除了那抹陽光外唯一感到溫暖的地方,哪怕其中夾雜著更大的痛苦,但是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只是回去後又該怎麼樣,還要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