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道:“情生無痕,我也算不出是何時……哎,別這樣瞧著我,我又沒瞞騙你,興許是師兄從師父那兒回京的時候罷。從前朝夕相對的倒不覺著,他這一走,我心裡頭竟空落落的。”
“從前在家中的時候,雖是對錶哥也……但是這感覺似乎又不大一樣,想想從前師兄同我練劍時的模樣,那可真是……嘖嘖。”洛風頗為回味的感慨一聲,“那會兒的日子,過的實在是逍遙恣意。”
賈璉偏著頭,手肘撐在桌沿上,看著洛風道:“練劍……練的什麼劍才能練出你這麼糟糕的武功啊,眉來眼去劍?還是卿卿我我劍?”
洛風懊惱道:“什麼呀,那會子同師兄一起的時候,從未動過這些的心思,不過是覺得要好罷了。倘若那會兒我就明瞭了自己的心意,早早的就……”
賈璉好意提醒道:“柳兄雖然相貌不凡,只是性子卻很厲害的,我家中一位兄弟,前兒就是覬覦他的美色,被打的慘不忍睹。你們是師兄弟,估計他不至於將你也暴打一頓,但是……你還是小心為妙。”
洛風道:“我師兄的脾氣是稍烈些,只是從來待我們都是極好的,當時在師門,我的年紀最小,師兄對我也是最好。”
賈璉哦了一聲,又問道:“柳兄是你幾師兄?大師兄麼?”
洛風道:“當然不是,我大師兄如今都過了知天命之年了,比我師父小不了幾歲,柳師兄是我的五師兄,比我早了一年入的師門。”
賈璉道:“才比你早一年,武功好你這麼多……那你六師兄呢?論理你六師兄應當和你相差不多,不該更親近才是麼?”
洛風嘿嘿一笑,道:“哪有什麼六師兄,只有個六師姐,是師父的義女,她生的雖美,我卻對女子無甚興趣,自然不會怎麼親近。”
賈璉奇道:“那柳兄呢?以他這般相貌,你那位六師姐難道就不曾欽慕於他?”
洛風道:“我那位師姐彷彿並不喜歡柳師兄這般男子,她後來嫁了三師兄為妻,三師兄相貌倒也算不得醜,只是生的魁梧些,面上還有道長疤,也不知是怎麼落下的。”
賈璉腦補了一下那副情景,忍不住道:“你師姐……口味略重啊。”
洛風笑道:“話不是這樣說,我三師兄雖然相貌平平,可待我師姐卻當真是一等一的好,三師兄那會兒同我們說,他這輩子最得意之事,就是娶了師姐為妻。師姐亦云,這一世不求五花馬、千金裘,只求一心一人,白首同歸。”
賈璉頷首道:“倘若是這樣,那也真是夫復何求了,你可曾試探過柳兄的心意?倘若他對男子並無情愛之意,只作兄弟情分,那可該如何是好?”
洛風輕嘆一聲道:“不說又怕往後後悔,說了又怕連這點子兄弟情分也灰飛煙滅,實在煩悶的很。只是如今既然同在京城,那來日方長,走一步算一步罷。”說罷笑了笑,又同賈璉問道,“你同你那一位又如何了?今兒個我私下同柳師兄問了問,那人的身份竟如此顯赫,你給他瞧上了,多半是逃不出去了。”
賈璉嘆氣道:“不知道,我近日忙得很,也顧不上去想這些,如今是就怕閒下來,一閒下來就不由自主的想,偏偏又想不出個結果。我看你說的很好,也走一步算一步罷。”
兩個人眼對眼的趴在桌沿上發愣,半晌之後,洛風忍不住哧的笑了一聲,賈璉也跟著笑了笑。
“人生苦短,奈何情路漫漫啊。”
賈璉聽了洛風的感慨,不禁想到,難不成胤祥心裡,也是這般煩憂苦悶的麼?
若是這樣,那自己倒真顯得有些對不住他了。
只是賈璉心裡頭卻實在沒理清楚,現如今就連他自己,竟也有些弄不懂對胤祥究竟有沒有好感了。
或者說,好感必定是有的,只是卻分不出那究竟是純粹的朋友之誼,還是摻雜了幾分旁的……
怪道古人說這剪不斷,理還亂,賈璉哀嘆一聲,扶額閉目。
鋪子的事如此便穩妥了下來,洛風的身手雖然差強人意,只是那一手筷子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唬人利器。
賈璉如今見了胤祥心裡頭便有些發慌,洛風又不好整日同柳湘蓮痴纏著,故而從武英殿將一日公務做完之後,賈璉便時常過去同洛風飲酒閒話,去洛風府上之時,竟還讓同僚遇上過兩回。
賈璉尤不覺有何不妥,只是那同僚卻一副瞭然之態,笑得頗為熟絡,“沒有想到,賈大人也是性情中人,不過聽聞賈大人家中那位……明白,都明白,只是賈大人可要留神,莫要大浪淹了龍王廟,到時候再鬧個水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