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鐔嘟嘟囔囔,說著什麼,小心翼翼地把木牌擦乾淨,說:“賢弟啊,你去過師哥的家?”
“沒有。”遊孟哲茫然搖頭,問:“餘大哥家裡是不是有點……”
王鐔說:“師嫂兇得很吶。”
遊孟哲心有餘悸點頭,好奇心起來了,問:“餘大哥為什麼娶她?”
“嘻嘻嘻。”王鐔朝遊孟哲擠了擠眼。
遊孟哲:“……”
王鐔繼續低頭搗鼓那堆小木牌,說:“你和師哥怎麼認識的?”
遊孟哲:“萍水相逢。”
“唔唔。”王鐔道:“以前師哥在京師也有不少相好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孩兒,自打和師嫂成婚後,師嫂罵他是兔子,把人全給攆沒了,一年的俸祿都收著……”
遊孟哲:“! ”
王鐔還在那嘟囔,遊孟哲卻心想原來餘長卿是兔子,靠,還裝得一副武林正派,道貌岸然的模樣!
“咱們晚上就在這待著麼?”遊孟哲道。
“當然啊。”王鐔愕然問。
遊孟哲心想這人生也真是無趣,又道:“不出去找點……樂子?”
“沒錢。”王鐔幽怨地看著手上物件。
遊孟哲:“我請你去罷,走,去城裡逛逛。”
王鐔雖身無分文,對揚州城花街柳巷卻是甚熟,一路帶著遊孟哲過七欄橋,進彩燈街,只見揚州光夜繽紛,滿街五顏六色的燈籠,月上柳梢時食街,燈巷正喧譁熱鬧。
道旁勾欄燈火璀璨,姣好女子輕聲笑語,帶著江南獨有的靈秀之氣。遊孟哲眼中映出繽紛燈火,只覺此地大為繁華,王鐔跟著遊孟哲,沿途指指點點,哪家的餛飩好吃,哪家的酒席連當今天子也讚不絕口……
偶有姑娘在二樓欄上招帕子,又嘻嘻哈哈地調笑。
遊孟哲道:“花錦樓,甚麼地方?”
王鐔道:“賢弟,你要請哥哥去?”
遊孟哲茫然轉頭,王鐔道:“那可是大大的好地方!開銷也是大大的……”
遊孟哲見那花錦樓燈火輝煌,賓客滿門,道:“走走,進去看看,喝酒,聽曲子!”
揚州富家子弟眾多,各個衣著光鮮,風頭一時無兩,在前堂朗聲笑談,被老鴇請進雅間去,遊孟哲於門廳站了片刻,無人來奉迎,不禁大聲道:“喂!掌櫃的!人呢?”
遊孟哲不知規矩,也非熟客,一開口登時迎來無數鄙夷目光,眾人看遊孟哲,遊孟哲也斜眼瞥他們。
老鴇轉身打量遊孟哲渾身上下,正要看人下菜碟時,忽地瞥見遊孟哲腰間玉佩,剎那色變。
“哎呀遊公子——!”老鴇呼天搶地,就差給遊孟哲滾過來了,尖叫道:“這真是小店三生修來的福分,什麼風把公子給吹來了……”
遊孟哲:“???”
老鴇馬上點頭哈腰,把遊孟哲請上樓,雙目狠厲使了個眼色,龜公駭得面色發青,轉身去取來把玉錘,敲了兩下玉磬。
一時間樓裡所有花姑娘彷彿得到了號令,登時魚貫而出,所有頭牌棄了正在陪的客人於不顧,尖叫著小八字腳跑向三樓。
聽曲兒的賓客個個一臉茫然,渾不知發生了何事。
這也太熱情了些,遊孟哲一頭霧水,被老鴇迎進三樓天字號房,坐在軟榻上,問:“你怎知我姓遊?”
老鴇道:“少主,我是安姨娘吶!風龍雲虎,虎字堂的安姨娘。咱們虎字堂掌管揚州,東海一帶的青樓,凡是花錦樓,都是咱們神教的產業……”
遊孟哲一聽是魔教裡的人,下意識地就想逃,免得被教派中人抓回去,然而看安姨娘那模樣,又似乎不知自己是私自下山的,心裡定了定神,說:“那這裡喝酒不用錢?”
老鴇道:“哎呀呀!豈止不用錢!少主盤川夠花用麼?先查個帳還是玩玩?”
遊孟哲道:“夠夠,這裡玩什麼的?帳不查了,好玩的都端上來。”
“端……端上來?”安姨娘片刻錯愕後,朝外招呼一聲,笑吟吟朝遊孟哲解釋,遊孟哲聽得膽戰心驚,及至姑娘們環肥燕瘦,進來讓遊孟哲挑選。
王鐔剎那就直了眼,一時間房內端菜的,擺筷子的,置琴的,薰香的,殷勤得遊孟哲渾身起雞皮疙瘩。
遊孟哲道:“不了……我練的那什麼功,不能近女色,喏你看,安姨娘,書上說的。一旦與女子交合,定會真氣岔亂,爆體而亡。”
“啊——”安姨娘理解點頭,期待地問遊孟哲:“那……倌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