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像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正如遊孟哲的兄長。
兩人走在一起,隱約也有點兄弟感。
“因為他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趙飛鴻彷彿察知遊孟哲所想。
遊孟哲道:“我有爹呢!他說我還有個外婆。”
趙飛鴻隨口道:“那算不得爹。”
遊孟哲好生惱火,只得悻悻回去睡覺,預備明日再起來劈柴,這慘無人道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從此遊孟哲百無聊賴,白天練功劈柴,晚上翻書,只覺比起玉衡山的日子,就像是從一個牢房逃到另一個牢房。
時值歲末,揚州冷了下來,遊孟哲忽然就想起和餘長卿的開春之約,朝趙飛鴻提及,趙飛鴻答道:“人在江湖,何必與朝堂中人勾搭在一處?”
“話不是這麼說啊……”遊孟哲道:“君子言而有信不是?”
趙飛鴻道:“開春後我要上京一趟,到時會帶你去。”
遊孟哲又沒了辦法,趙飛鴻除卻指點他劈柴練字,逐漸也教給他一些拳腳功夫,更折了根竹竿給他當棍使。
遊孟哲何時學過這武技?先前在魔教總壇裡,幾乎沒接觸過劍招劍訣,只單修一個轉陽功,白天起床,晚上睡覺,各練一次真氣,循著體內經脈路線走完便算。開始跟著趙飛鴻學棍法還有點新鮮,然而學來學去都是那幾招,不到三天就沒了興頭。
趙飛鴻一手烏金棍耍得大開大闔,已隱有大巧不工,大道無形,天人合一的境界。然而到了遊孟哲手裡,竹竿舞得像根晾衣叉,笨手笨腳,全無意境。
“我從前是用劍的。”趙飛鴻道:“師父去世後才改用棍。”
遊孟哲沒好氣道:“哦。”
趙飛鴻:“棍,是天底下少有的陽剛之兵,只退敵,不殺敵。陽極轉陰,剛極化柔,你為人乖戾,要時刻謹記亢龍有悔之道。剛猛路子到了盡頭,才能化解你的戾氣。”
遊孟哲:“哦——”
趙飛鴻見遊孟哲有氣無力,料想心思全不在這上頭,便只得收棍道:“今天就到這裡,去看書罷。”
遊孟哲馬上把晾衣杆一扔,蹦躂著跑了。
趙飛鴻搖頭苦笑,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他為師,偏生遊孟哲就這副德行。竹竿也是他特意為遊孟哲削制,竹竿柔韌,能以遊孟哲真氣操控,若認真學,當可循序漸進,學成一代宗師,以練武悟出剛柔並濟的門路,正是“化百鍊鋼為繞指柔”的至理。
得怎麼想個辦法,讓遊孟哲苦練才行。
遊孟哲此刻想的卻又是另一件事——趙飛鴻的武功太也霸道,若能把他給雙修了,他的體內就能得到趙飛鴻的真氣。
而得到了趙飛鴻的真氣,就能順利衝穴!
宇文弘比起趙飛鴻,武功稍差了一點,先雙修趙飛鴻,得到他的真氣,再與宇文弘雙修,就能讓宇文弘也有趙飛鴻的真氣。
但這麼一來,趙飛鴻也得了宇文弘的真氣,於是兩人又半斤八兩了,遊孟哲陷入了一片混亂中……不對,跟趙飛鴻雙修兩次,和跟宇文弘雙修十次,效果一樣麼?
應當不一樣才對,理論上跟誰雙修得多,那人就得到的多……遊孟哲心想,如果自己與趙飛鴻日以繼夜地雙修,得到大量他的真氣,說不定也能和他打個平手。
遊孟哲準備開始下手了,但要怎麼下手是個難事,趙飛鴻勢必不可能躺倒就範隨他反覆騎。難度在他實行過的計劃中乃是歷來之最。
遊孟哲開始對著趙飛鴻的身材不住比劃,心想勒住這裡,又扣住那裡……趙飛鴻這些日子裡著實教了他些許拳腳路子,但遊孟哲壓根沒認真學,自然也就零碎得了個三腳貓功夫,拿這手去對付趙飛鴻,多半不成。
趙飛鴻提著件東西進來,站在門外,遊孟哲馬上收拾心情,問:“怎麼?”
趙飛鴻道:“出去走走。”
遊孟哲莫名其妙,見趙飛鴻手上是條圍巾,哪來的?隆冬臘月,外頭甚冷,遊孟哲搓著手過去,趙飛鴻抖開那圍巾,讓他戴上。
恰好合身,遊孟哲逾發奇怪,跟著趙飛鴻出去,午時剛過,外頭冷冷清清,沒幾個人。趙飛鴻在街頭停下,馬上有人招呼道:“飛鴻,來來,這你小徒弟?”
遊孟哲從不叫趙飛鴻作師父,趙飛鴻也不勉強他,接過那男子遞來的一個大紅燈籠。
“怎麼街上都沒人了?”遊孟哲問。
“今天是年三十,都回家做年夜飯去了。”那男子是本地員外,笑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來,飛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