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遊孟哲道。
趙飛鴻眉毛一揚,注視遊孟哲。
遊孟哲道:“要麼咱倆成親罷,你和我爹也別打了……”
“開什麼玩笑。”趙飛鴻冷冷道。
遊孟哲心底確實對趙飛鴻有著難言的依戀,彷彿在出生之前就已認識——就像宇文弘一般,有種冥冥之中的熟悉感。
這麼日子也挺好的,遊孟哲確實從內心深處覺得什麼也不想做了,就在這住著吧。
“我認真說的。”遊孟哲道,那一刻他忽然不敢與趙飛鴻對視,生怕趙飛鴻露出點什麼嘲弄的笑容。
趙飛鴻冷冷道:“趙某也是認真的。”
“你我輩分有別。”趙飛鴻起身道:“我與你娘曾是摯友。”
遊孟哲一聲不吭地吃飯,趙飛鴻又隨口說:“況且同為男子,如何成婚?”
遊孟哲道:“孫斌尋小倌……”
趙飛鴻道:“尋小倌歸尋小倌,成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遊孟哲心內一喜,趙飛鴻卻道:“況且我也沒這癖好。”
遊孟哲又百無聊賴地吃飯,趙飛鴻道:“明日就帶你上京去,尋我把兄弟幫你散功,近日須得收斂心神,不可再胡思亂想。”
遊孟哲筷子掉在桌上,趙飛鴻道:“此事不容商量,若不願意去,便滾回你的玉衡山去。”
遊孟哲眯著眼,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試探著道:“那我留下來……你就不用上去與我爹打了是麼?”
遊孟哲隱約也有點怕,趙飛鴻武功本和遊孤天不相上下,然而被自己胳膊肘子往外拐地這麼個一騎……萬一比遊孤天厲害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飛鴻道:“八月十五之事容後再說,這不是買賣,不與你談條件。”
遊孟哲心想好吧,多半拖著拖著就沒戲了,本來就想上京順便見見餘長卿,要散功麼,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就是。
18、房日兔
翌日趙飛鴻早早便起來,收拾好包袱,在門上貼了張字條,囑咐左鄰右舍幫照看著,帶遊孟哲一路出來,於蘆河處坐船北上,前往京師。
時值開春旱期,寒江上游楓山處還未破冰,淺淺不到六尺水,蘆葦一片枯黃敗色,偶有幾隻水鳥飛過。趙飛鴻先是搭的大船,北上第一波去江州的人甚多,俱是行商貨郎之輩,大船裡熙熙攘攘,十分吵鬧,到處都是人。
趙飛鴻坐在船內偏僻處,雙手擱在膝頭似在練功,又似在閉目養神。遊孟哲湊到船艙的篷邊,把篾摳開個洞朝外看景色。
“小子。”側旁有老人遞來個包花生,說:“給你爹。”
遊孟哲手肘碰了碰趙飛鴻,隨口道:“喂,爹。”
趙飛鴻忙接過花生點頭感謝,與那老頭斟了兩杯小酒,隨口閒聊,旁的人問他上何處去,趙飛鴻道:“帶他上京訪友。”
“年輕人。”老頭子捋須道:“常走走是好的,他娘呢?”
遊孟哲說:“我娘翹了,他是我娘姘頭。”
老頭子:“……”
趙飛鴻一哂道:“我是他師父。”
老頭子又道不妨不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趙飛鴻談吐極有風度,兩人聊了幾句,整個船艙裡所有乘客竟是停下交談,整個船艙,都聽著趙飛鴻和那老叟閒聊。
“天下太平,江湖方能起風波。”老叟笑道。
趙飛鴻道:“自古俱是如此,亂世攘外,治事安內,若非治世,中原武人又怎有心思打打拼拼?”
遊孟哲見那老叟揹著個藥籃,腰間還彆著把採藥鋤,料想是個當大夫的,見慣武林人廝殺,也治過不少病人。
一婦人笑道:“我兒子倒是喜歡聽武林英雄的故事。”
眾人又道是啊是啊,一年輕人笑道:“飛簷走壁,練輕功,夜盜皇宮玉璽,這些都是真的麼?”
趙飛鴻笑了笑,說:“你信就是真的,不信便自然沒這回事。”
老叟喝了口酒,道:“朝堂,江湖,有什麼動盪,都與百姓無干。”
趙飛鴻點頭道:“正是這麼說,大家有飯吃,有衣穿,誰管他龍庭天子,江湖教主是誰?”
遊孟哲聽得好玩,把一枚花生趁趙飛鴻開口時朝他嘴裡扔,一彈,趙飛鴻剛想再說什麼,花生咻一聲飛去打在他唇上,這一下所有人鬨堂大笑。
“小兒頑劣。”趙飛鴻隨口道:“見笑了。”
船上乘客又各自閒聊起來,趙飛鴻沒有怒責遊孟哲,遊孟哲也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