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冰蓮了吧?”景天靜靜端詳,此蓮奇特若此,應該就是了吧。
景天想徒手掰下冰蓮,不想這冰蓮看似柔弱,卻是堅韌無比,單單用手是斷斷無法弄下來的。
景天掏出了隨身的匕首,墨黑沉光,上古玄鐵鍛造,從其他神將那裡挖來的,有吹毛斷髮,劈山開石之功。
“冰蓮不必整株摘回,只取一瓣即可!”
景天想起夕瑤的話,就單手執匕首,另手拿起花中一瓣,那花似有感應似的,輕輕一顫,要從他手中滑脫,弱蓮擺動,好一片可憐。
“對不住了。”察覺到冰蓮的靈性,也覺得此蓮非凡,可是還是狠下心再次下手。
伸手緊抓一瓣蓮花就是一匕首,竟然只是劃開一道口子,並不能齊刀而斷,蓮瓣猛顫了一下,有透明的汁液從切口處沿匕首蜿蜒滑落,景天心知應該是它的血液之類的,心雖不忍,但心想那個人,還是下了狠心。
無法斷口切開,就只能慢慢磨鋸開來,一刀一刀,整株蓮都開始顫抖起來,蓮身開始冒水汽,冰下的蓮根也開始蠕動,連冰地也有晃動感,奇詭的是在他手中的那瓣卻也只是輕輕顫動,並未猛力抽開,初看之下如同默默隱忍,教人心生憐惜。
終於,景天手中的蓮花瓣徹底離開蓮體,他自己也滿頭大汗,疲累不已 ,而冰蓮也像是虛脫一般,把斷蓮的殘端緩緩收攏,彷彿在休養傷勢。
“謝謝你了。”景天給冰蓮鞠一鞠躬,把蓮瓣收到隨身包袱裡,擦了擦頭上的汗滴,順原路回到之前的冰洞中,最後鑽出洞口,回到地面。
雖然得到冰蓮,可是在這極寒之地還是不能動用法術,依舊還是要徒步走出這片地方,原路回去,少不得又要十幾天,少不得又要吃些苦頭,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能回去,所有事情都會有轉機,他不會再忘卻他了,心中湧起一堆火,熊熊燃燒起來。
“長卿,等我。”
長卿這幾日有些不安,夜裡頻頻不得睡眠,總歸心神不定,悵然若失。
行至神樹之所,風景依舊,可是不知為何,可心的風華景緻也難以使他心中得到一絲欣悅。
負手雲端,蒼茫眾生皆在腳下,螻蟻之眾穿梭不定,心中有一點點牽動,彷彿在期待著某人的到來,清風送爽,額髮掠過臉龐,目光不知覺就向一個方向望去,凡間極北之處,巒山連冰,一眼無極。
☆、第二十章
(二十)
水雲居
“你竟教他傷了我的真身?”梅花雪榻上半臥著一約十一二歲的少女冷哼了一下;;姿態慵懶;冰膚若雪;一隻素手拈了一小塊蓮花狀的糕點;輕咬了一口;眉眼流轉,傾國姿態中帶了孩童稚氣,只是那面白勝雪;連櫻唇也無半點血色;說話雖語中藏針卻半露微弱;更彰弱柳扶風。
“我……”與少女對坐的夕瑤仙子,抿住紅唇卻只能輕吐一字,便垂下眼簾,再說不出一句。同樣也是秀雅無雙的容貌,只是更多了幾分清雅絕俗。
“你不忍看他難過傷心,所以寧願成全他們二人,教他傷我破咒之法?”少女將那半個糕點盡口吞下,又微撐起身,一雙清水似的鳳眼直錐錐得看著她“那你就忍心叫他傷我,你,可曾為我想過?”
一言劃破長空,後竟似有了委屈的孩童,眼神黯淡下去,卻倔強得不肯叫人看出半點破綻。
“那是你不肯與我作交易,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我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我教他方法,他能於千萬座冰山中找到你真身,也是他命中與你有緣。況且,我吩咐過他,只取一瓣,也不傷及你性命。”
夕瑤見她化作孩童之身,現又顯露孩童之態,更聽了她質問之言,本就心生慚愧現又升起憐憫,早就心軟,但自己本就心存傷心委屈,被她言語相逼此刻又不想退讓,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就變作如此這般。
“交易?我為什麼要與你作交易?你又有何資格與我作交易?”少女鳳眼挑起,頓生寒意,直逼夕瑤心間。“我無虛之境規矩定得很清楚,只對凡人開放;只為有緣人服務,你神女之身,早非凡人,你,沒有這資格!”
語氣雖弱,卻咄咄逼人,讓人無喘息的機會。
“那是你當時阻著我自碎仙元,化作凡身!”夕瑤眼神忿恨,當初她也想救景天,她也可以為他去那無虛之境作交換,那個人能做的,她也能的,甚至可以犧牲掉珍貴無比的仙元,只要為他,任何一切都是可以丟棄的。
“結果不是很好嗎?讓徐長卿作出所有犧牲,我幫你向他提的條件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