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靜跟上時光這條河流的腳步。
看著眼前這張笑靨若華的臉;省略掉所有每天可以倒背如流的開場白和那種陌生而無辜的眼神;景天自我感覺;這樣的日子也很是不錯。
至少比從前;已經很好了。
至少;還可以看見他;看見他笑。
他;笑起來也很好看。
“景兄弟,你…幹嘛盯著在下看?”看著目不轉睛看呆了的景天;長卿迷惑地摸摸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笑起來很好看。”景天不假思索就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語調裡的柔情勝過瑤池的水波,在某顆心中盪漾開來。
“啊?是嗎?”長卿沒料到是這種答案,睫毛顫動了一下,光影斑駁下隱約飛過一陣紅。
“啊哈,沒什麼沒什麼,”料出自己唐突嚇倒人家,景天連忙擺擺手打打馬虎眼,繼而攬住他的肩道“我意思是說,你要多笑一下,開心一點。”
“從前師尊教導過,修道之人,不可被悲喜所惑,要以平常心待天地事,不可過悲,當然亦不可過喜,被從喜來,樂極最易生悲。景兄弟,你可明白?”長卿正襟危坐,開始坐而論道,認真而執著透著道者特有的氣質。
“這個……”景天沒想到他又論起道來,無奈地笑了笑,雖說和他聊天很經常會拐到這些問題上來,可是還是很難適應。
“我…沒叫你大喜大悲的,只是讓你稍微開心一點,不要老是皺眉頭,我想你師尊知道了也會同意的。”景天撓撓頭,想要把話題轉開。
“景兄弟,你如何知道在下師尊會同意呢?”清俊的臉上寫滿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問號。
麗日和風,百折不撓的景天終於被擊潰倒地投降……
“景兄弟,起來吧,長卿開個小玩笑,你不要介意。”長卿拿手去拍景天,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在逆光下有些不真實。
有片葉子輕盈飄落,正好落在景天的心上。
景天再次淪陷,淪陷在那人逆光的笑容中,彷彿天地一下子失去了聲音,周圍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他還有他,還有他的笑,淺淺地,點在他的心底,漣漪盪漾。
長卿見他不聲不響,卻是道他真的惱了,平時玩笑就開得少,現在把人給惹惱了,更加不知所措,原本玩笑的表情驟時由晴轉陰,三分懊惱七分緊張,又是一陣霞紅,得了個十分可愛。
心念一動。
伸手將他拉入懷中,小心地捧起他緋紅柔嫩的臉,就著迷濛不知的表情,把唇輕輕送出,印在另一片唇上。
溫軟中透著清淡澄雅,口齒之中還殘餘著茶香,繚繞不散,風有些輕,疏影飄搖,教人有些迷醉。
如果沒有被推開,景天也許會想永遠醉倒在這神樹之下。
但很不幸,他被推開了,迷醉的根源解除,風在此刻停止,世界恢復原來的樣子,在眼中逐漸澄明起來。
長卿很慌亂,突然跌倒在別人懷裡,突然唇齒相接,突然就開始天昏地暗,最最恐怖的是,明明心都跳出胸膛了,可是神志卻開始迷醉起來,滋味有點像記憶中最甜絲的花間蜜!
受人輕薄,不該如此!
所以選擇在意識還在控制之中時,遠離這不安的源頭,倉皇逃脫。
看著一抹白色如兔子遇到野獸般逃走的背影,景天輕嘆了一句:
“還好,明天就忘記了。”
接著依舊躺倒在樹下,透過葉縫看太陽,手婆娑在空蕩的唇上,神色不明。
次日;景天看著長卿緩緩而來;心情不定;一半欣喜;一半落寞。
因著那長卿神色輕鬆;毫無昨日窘形。
的確是忘記了;一乾二淨!
又是平靜的一天;日落西山;餘暉漫向天邊;揚手道別;歷史總是莫名地在重複;彷彿一個逃不開的網;回回轉轉;綿綿密密。
景天只顧著去望那人長影入霞;卻沒有留意;背後也有一雙帶著憂愁的眼眸;也同樣在望著他。
“你這樣做;值得嗎?”珠佩搖穗;夕瑤蘭部姍至;眼中水霧繚起;似有含淚。
“啊?”景天轉過身;顯然原本沒留意到後面有人;看是夕瑤;又不知說什麼好。
“他或許;永遠都記不起你;你便永遠這樣待他嗎?”一直很想問他;寧願一個人承受所有痛苦與記憶;也要和他在一起;這樣值得嗎?
景天愣著看了夕瑤一下;隨即又笑了笑;“值得?這個倒沒有想過,只是想著和他呆在一起,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