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拿生活費,大學畢業後繼承股份的。是你大哥中間擋了一道,才讓你們母子這些年過得這麼苦。
肖蔚靜靜聽著,隨口問道:你們當初也知道,為什麼不提呢?
二姐被問得一愣,說:我怎麼問,我又沒有繼承權,爸爸重男輕女,我只能用基金裡的錢,我沒有股份,公司的事情說不上話。
肖蔚平靜的看著二姐,說:大哥當時沒答應把我的給你嗎?
二姐一愣,突然僵直在那裡。
肖蔚接著說:還是他後來改主意了。
兩人互相看著,大姐突然冷笑了一聲,笑著說:你們聊,小少明天鋼琴考級我得回去照顧。說完轉身走了。大姐從開始就沒參與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冷漠的態度。
大姐走了,二姐和肖蔚,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周圍的空氣冷到極點。誰都不說話。
改改走過來,遞給肖蔚一桶綠茶,看著二姐,二姐突然哧鼻一笑,轉身走了。
改改坐在肖蔚身邊,輕聲問:小叔叔,你恨我爸嗎?
肖蔚的心情非常複雜,開啟綠茶默默喝起來。
改改艱難的問道:你會和他們合夥對付我爸嗎?
肖蔚轉頭看著改改,低頭喝著綠茶,低聲說:不會。
改改哭了,摸了一把臉。
肖蔚勸著改改:回公司吧,去幫你爸爸。你和我不一樣。
改改突然哭起來:小叔叔,對不起,那年你和我一起考上大學,爸爸卻不給你出學費,你給我補了那麼多課才讓我上了大學,結果你自己卻沒上成。爸爸說不給你學費就讓你上不了大學,我應該替你說話的,我卻什麼都沒說。小叔叔,對不起。
肖蔚看著前面凳子下面一塊破損的磚面,聽著改改壓抑的哭聲,單伸出手來拍拍改改的肩膀,似乎看見14歲那年的自己試圖用哀求的口氣打動大哥大姐或二姐為他出第一年的學費,他不能申請助學金,又不夠申請獎學金,只要一年,可完全沒有希望。14歲的少年站在路燈下哭得一塌糊塗,無依無靠。
肖蔚嘆了口氣,說:別哭了,第二年你不是幫我上了大學嗎。
改改擦擦鼻子,嘟囔著說:那算什麼呀,我們那個破學校,和你考得沒法比。
肖蔚笑了,說:別這麼說咱倆的母校,校長會哭得。
改改被肖蔚的話逗笑了,突然小孩子氣的嘟囔了一句:小叔叔,你可真好。
肖蔚無奈的笑了一下。
兩人正說著,手術室的燈滅了,肖楠江被推了出來。
改改衝過去,肖蔚猶豫的跟過去,醫生認識改改,拍拍他的手,安慰著:你爸沒事兒,需要休息,以後別喝太多的酒,知道嗎?
改改忙點點頭,幫忙推著肖楠江進病房。
等把肖楠江安頓好,肖蔚離開醫院,一個人漫步走在大街上,似乎自己闊別北京多年,第一次走在這街道上,人聲,車聲,灰塵,遠見朦朧的日光,都顯得熟悉又陌生,溫暖又疼痛。肖蔚買了包煙,點上一根,邊走邊抽,抬手擋住迎面的陽光,想那些令自己愁苦的問題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天我跟你說咖啡是有夢想的,你還不相信。可去了那個陌生的城市,你在人群中來了場荒誕的表演,看到人們投下的錢幣裡有遊戲機的硬幣不禁後悔,咖啡是有夢想的,和橙子巧克力糖豆一樣,你不相信他們,他們便嘲笑著你,因為你只是個異鄉人。” (異鄉人.R)
作者有話要說:
☆、20
(二十)
肖蔚接到電話說肖楠江要見自己的時候,有點兒驚訝。
中午,改改去吃飯,肖蔚來到肖楠江的病床前,發現幾天沒見肖楠江的頭髮全白了,床頭的小加溼器冒著白煙,幾枝乾巴巴的花插在瓶裡。肖楠江側頭看著窗外,並不看進來的肖蔚。
肖蔚走過去,叫他:大哥。
肖楠江回過頭來看這肖蔚,沒什麼表情,像一幅面具一樣盯著肖蔚。
肖蔚被他看得不自在,側頭看著小加溼器。
肖楠江又轉過頭去看這外面,問:為什麼。
肖蔚沒明白,抬頭:嗯?
肖楠江還是看這外面,問:為什麼不恨我。
肖蔚怔了一下,完全不能消化肖楠江突然的問題,只愣愣看著床上躺的大哥。
肖楠江帶著莫名煩躁的情緒,說:為什麼不恨我,我早等著你恨我,不給你學費,毀了你的人生,還動手打過你,你就該恨我,恨不得在我背後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