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看天空,天空也是一片黑暗,那種黑暗是那麼寂靜,彷彿存在了千年萬年,來自亙古的彼方。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這裡,腳下是堅硬的土地,是岩石,上面有些沙礫,那是非常貧瘠的土地。
現在,我有了身體,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我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謝以安,我就那麼站著原地,孤零零的,好像世界毀滅了,這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
不會冷也不會餓,我也不會累,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有人叫我的名字。
“深月。”陌生的聲音和淡淡的語氣,我看到一個人出現在我的視線。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出現在我面前,可是他就是那麼安靜地看著我,站在我面前,用中文念我的名字:“深月。”
黑色的頭髮彷彿能融入四周的黑暗一樣,一直蔓延到他的腳踝,玄黑色的長衫和赤紅色的花紋相間,那雙黑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我。
是的,是彼岸花妖,只出現在鏡湖主人的回憶,只出現在錯亂的時空中,現在他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伸手就能觸控到他的袖子,而他精緻地像一個洋娃娃,就那麼看著我。
最後他才輕輕開口:“我真驚訝白無常會喜歡你。”
他一開口就讓我十分尷尬,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反駁,是的,他說的話一直是我和謝以安之間存在的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他喜歡上了我的哪個地方,雖然他覺得愛不需要理由,是我想的太多。
“可是白無常還是喜歡你,真奇怪,”他的聲音不是甜美,也沒有那種抑揚頓挫的節奏,但是就是很優美,很漂亮的聲線,不需要任何的修飾。
他完美到沒有缺點。
可是白無常就是不喜歡他。
“我不明白,即使我去了人間輪迴,依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喜歡我,”說到這裡,這個漂亮的彼岸花妖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更想跟他討論比較實質一點的問題,比如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回事,或者謝以安在哪裡。
彼岸花妖繼續自顧自得說:“可是呢,我很高興他能喜歡上你,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沒有什麼分別。”
這回輪到我認真聽他的話了,也輪到我開口了,因為我聽不懂他的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呆呆地問。
“你是我在人間的轉世,”比起前面謝以安的話題,他對這個顯得十分的無所謂。
“你是我的轉世,”他輕巧地說,“我為了搞明白一些問題,比如白無常為什麼不喜歡我,或者什麼是愛情之類的。”
他有些不耐煩地向我解釋:“可是這次,我被輪迴在一家驅魔世家,這很糟糕,這個這個家族得罪過很多東西,這種家族的小孩也一般活不長。”
後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說我也明白了。爺爺為了我去找到了謝以安的眼睛,再後來,謝以安找到了我……
“我不明白……”我訥訥地說,“但是那時候你拿走了謝以安……白無常的眼睛。”
“對,因為我不想還給他,”彼岸花妖高傲又有些孩子氣地說,“你看,他總是對我視若無睹,偶爾有時候,我也需要這樣,所以我不還給他。”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可是我們有兩個靈魂,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小聲地說。
彼岸花妖笑起來:“你當然是我,我也是你,我們一個靈魂。”
“可是你站在我對面……”我委婉地告訴他,也許他不知道現代有一個“精神分裂”的名詞。
“但我們是一個靈魂,”他看向天空,輕聲說,“你會明白的……”
我剛想說我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就消失了。
我後悔為什麼不多和他說一會兒話,要不然我就可以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我的後悔就存在了幾秒鐘,下一段時間沒讓我有時間去後悔。
我覺得我的腳底有些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土地裡企圖頂開岩石往外面爬。
我以為是蚯蚓之類的東西,但是我挪到旁邊才發現,根本不是蚯蚓,卻是一根根綠色的莖葉,它們糾結在一起,從貧瘠的土地裡鑽出來,然後迅速開花,也就是在開花的一瞬間,那剛長出不久的綠葉一下子就凋落了。
就像是在看一部科教片一樣,用快進的鏡頭把一顆植物的生長過程整個拍了下來一樣。
我驚訝地看著,就像色彩爆炸一樣,瞬間以我為中心那些枝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