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安看到我這個樣子,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他是那種很有親和力的人,所以才能當上學生會主席。
在學校裡的確是校草一根,只是在學生會之外,他是那種隨大流的人,不會出來帶些什麼事。別人邀請一起吃飯,或者唱歌出去玩,一般沒事都會去。所以跟我也認識……
可是這會兒,在謝以安面前我只覺得我是個單薄的不行的小孩子。就像一個剛畢業的小孩子和一個社會經驗豐富的成功人士。
事實上,我和謝以安的年紀是一樣的,但是現在我就是這種感覺。
我對這樣的差距天生有種畏懼,說起來,還是因為我太嫩的關係。
我咳嗽了幾聲,掩飾我的不安,我說:“咳,怎麼忽然進來了,有事說事。”
謝以安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只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寂靜的像墓場:“我剛才說的話……”
“我沒聽見!”我叫起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逃避,感覺自己幼稚極了。
謝以安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在那裡說,因為他知道我聽得見:“我剛才說,我的客棧不是讓活人住的,那些客人不是活人。”
“難道是死人嗎?”我忍不住說,下意識地拽住了一邊的被子。
現在是白天,不知道為什麼,庭院裡又起了霧,在陽光下兀自升騰飄蕩。
謝以安順著我的視線看向外面:“從人死後的第一個七天開始,依次共有七個七天,也就是四十九天。民間都有這樣的說話,死者的魂魄會在‘頭七’回家,家人會準備一頓飯,然後就要回避……我們的客棧收留的就是這些魂魄。”
“……不是吧。”我訥訥地看著謝以安英俊的側臉。我真希望我剛才一直賴床到現在,那麼謝以安說不定不會跟我攤牌——或者我也不應該問為什麼。
“……那你是……什麼……”我結結巴巴地問,我想問什麼人,但是好像不太對,所以就堵在那裡。
謝以安回過頭一笑,拿扇子打了我一下:“幹嘛這副樣子,我跟你一樣是人,難道我們在一起讀書那麼久,你都沒有發現嗎?”
我有種缺少氧氣的感覺,立刻拉著他的袖子說:“吶,你說了我們交情不錯,那麼就讓我辭職吧……我覺得,我不太……呃,適合這裡的工作……”
別怪我膽子小,說實話,我這人從小就怕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更何況,謝以安的意思是前廳沒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