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夫家姓蓋伊特,穿著破舊但還算整潔。她已經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了一個多小時,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她要來找我。
她說她有個酒鬼加賭鬼的丈夫,經常打罵她,前陣子總算酒精中毒死了,原諒我在聽了面前這位夫人的敘述後跟著她鬆了一口氣。但是不幸的是,她丈夫欠了一個貿易商人一大筆高利貸,而
就在她丈夫死後沒幾天,那個商人上門催債了。我敢打賭那傢伙是算準時間上門的,他當然不可能要到一分錢,於是他無恥的帶走了蓋伊特小姐,蓋伊特夫人的獨女,可憐又無助的十六歲少
女——卡洛琳,聲稱要用她抵債。
其實以上無論是酒鬼丈夫還是討債的商人或者十六歲少女,都和我沒有關係,但是蓋伊特夫人還是找上了我。什麼時候隆巴迪家族的標籤變成了積德行善的老好人組織?
蓋伊特夫人用手帕捂著嘴,哭得像是要厥過去了:“哦,親愛的先生,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吧,我願意用任何東西報答您!”
如果你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不會讓人把女兒擄走了。
我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夫人,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我才不相信是這位看起來風都能颳倒的矮小婦人自己找上隆巴迪家族的,她看起來連我是幹嘛的都沒搞清楚,只知道我能幫助她,於是就抱著大腿不放了。
“是……是金先生。”
“金?”我得說我非常驚訝。
金——大家都叫他金,是個脾氣古怪的流浪漢,總是鬍子拉碴靜靜縮在街角,看起來和別的任何流浪漢沒什麼區別。但他有時候還販賣情報,號稱認識紐約全部的流浪漢,我曾經想要拉攏他
,可他把我從他的小帳篷裡趕了出來。我一直在找尋機會和他建立關係,沒想到他自己給我創造了契機。
既然是金介紹來的,我當然不能隨便打發人家,如果能讓金欠我人情,這筆買賣就物超所值。
我又詢問了蓋伊特夫人一些要點,之後讓阿爾伯特派人將她送回家,並再三保證一定儘快把她的女兒要回來。
“老闆,你打算怎麼做,去那個貿易商人家搶人嗎?”阿爾伯特交代完手下回過頭來詢問我。
“搶人?不,當然不!”我當即否認,這麼粗暴的做事方法可不是我的本色。
這件事我必須做得漂亮,而且要保證不影響這對母女今後的生活,不然金求助於我就毫無意義了。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萊恩從樓上走了下來,他似乎剛剛睡醒,眉頭微微蹙著,一看就是起床氣的關係。自從他放下了肩上的擔子成了自由人之後,有了更多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時
候會偶爾睡個懶覺什麼的,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了。
我非常贊同他有自己的愛好並且投入進去,每個人都應該只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我仍然弄不明白他徹夜通宵玩弄他的蝴蝶標本的用心。他在製作標本的時候簡直就跟外科醫生動手術一樣精密
、安靜、詭異、冰冷,還挺嚇人。
“哥哥,早安。”
萊恩邊下樓梯邊扣袖釦:“我有眼睛,我知道現在已經不早了,尤尼。”
我想他昨天一定沒睡好,感覺比平時的起床氣還要嚴重。
不過他怎麼樣我都喜歡:“先吃點東西吧,國王。”
很快,我讓人準備好了食物和當天的各大報紙供他選擇,他在用餐的間歇突然開口:“你在為什麼事煩惱?”
作為餐桌上唯一的陪客,他當然只可能是在問我,在愣了下後我馬上把今天蓋伊特夫人的事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
最後我問他:“你為什麼覺得我在煩惱?”
“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臉上寫著這麼一句話:‘我的智商不夠,求救’。”他用餐刀虛指了下我的臉部。
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他明明長得那麼優雅體面,為什麼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那麼多刻薄的話,美貌和惡毒是成正比的嗎?
“你可以替她把債還了。”
“……什麼?”我走了下神,沒聽清。
“尤尼,”他說話的同時停下進食:“你可以幫那位夫人把她丈夫欠的債還清。”
這倒是個好主意,直擊重點的好主意,可……也太過簡單了,我是說我可是個黑手黨!
“就這樣?如果他再糾纏不休呢?”
萊恩用那種“到底你是惡棍還是我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