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景將斑帶回了雷之國的宇智波舊址,讓他在那裡養傷,但這裡並不適合長久地居住。三景挑選了火之國和雷之國邊境處的一個地方修建地宮,竣工之後將工匠全殺埋了,然後將斑轉移過去。
“族長大人,為了安全,我們只能住在這裡了。”“別這麼叫我。”斑坐在石椅上,眼睛跟著三景轉。三景停下手頭的事,默默地看著他。“你還在生我的氣?”“沒有。”三景淡淡地回答,口氣裡分辨不出喜怒來。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張臉藏在陰影裡,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那是在生柱間的氣?”斑心裡覺得,三景應該是在生兩個人的氣。“我背棄了你,你何必再管我。”
三景沉默了片刻,然後回答:“本來是想不管的,但是沒法不管。”他頓了頓:“族長……斑,我只問你一句,你還對千手柱間抱有期待嗎?”“三景,你不必如此。因為你在意我,所以只看到我的付出,實際上柱間也讓步了很多。只不過他對我的愛比不過對村子了,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斑說到這裡,心情很是沉重。他本以為會心痛的,但卻沒有,或許是那插入心臟的一刀讓他痛過了,所以現在不會了。
“事到如今,也該到放手的時候了吧?”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柱間看重的是更偉大的東西,所以兄弟、愛人、甚至骨肉,如果危害到木葉,他都會下手。說到底,三景才是和斑相似的那個。斑的腦海裡轉出柱間的臉,聲音輕微:“你能做到嗎?你能輕易地控制自己的心嗎?”不,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控制,所以他沒辦法放下斑不管。
黑的和黑的在一起只能是黑的,所以他和斑才總是出岔子,無法順利在一起。但那又怎樣呢?誰能輕易地控制自己的心呢,他無法抑制自己想要和斑在一起的慾望。人互補的在一起才合適,但相似的卻容易吸引。三景對斑的感情不是無緣無故的,年幼的三景對溫暖既渴望又害怕排斥,而那時斑幫他守病床守了一晚上,讓三景不由萌生出柔軟的情緒。
“不過我現在不會對他抱有期待了,我們已經決裂了。”他本來是想和柱間打一場,然後前事一筆勾銷。他沒有想過要下狠手,這場理清他思緒的戰鬥雖然打得真,但最後是想點到為止的,卻沒想到柱間會真的下的了手。他和柱間啊,看來還是不適合。“不過我不後悔那個夢想。你還是覺得我的想法可笑吧?”“的確可笑。”三景道,卻在後面補充,“但是很偉大。”
斑瞪大了眼,詫異地望向他。他知道三景向來對“透過秩序規範忍者從而得到和平”的想法抱有不屑的態度,現如今突然改變了態度,與其說是奇怪,不如說是可疑。“雖然我本來認為只有用武力威懾才能保證木葉的安全,但如今一想,那是在武力高度集中的狀態下。而事實是,光是火之國就有不止一個忍村。千手柱間的法子似乎是現階段最好的,但我這樣說卻不是意味著我贊同了。”
“忍者要接任務,就會滋生仇恨,這種制度只不過是將家族之間的仇恨轉變為忍村之間的仇恨。”三景說罷繼續除錯各種試管,“不過這些都不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那種東西有千手柱間操心就行了。”斑眯了眯眼睛,但看不見三景手裡的是什麼:“你在做什麼?”“一點小嚐試。”三景遲緩了幾秒才回答。
這是他從斑身上剝離出來的柱間的細胞,在打鬥的時候,柱間的一些查克拉和血液、面板組織沾到了斑身上。三景對宇智波的石碑也是研究過的,根據他的研究,如果斑吸收了柱間的木遁查克拉,很有可能得到輪迴眼,但三景會容許斑身上存在柱間的東西嗎?他將那些力量抽離,但緊接著對那些細胞生起了興趣,開始著手一些研究。
經過了鉅變的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便沒有再管三景所說的小嚐試是什麼東西。“三景,你過來。”“做什麼?”三景站在那裡沒動。斑感覺有些不對:“你為什麼不敢站到我跟前?”三景仍然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斑抬起手,即使經過治療,他的身體依舊很虛弱,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也很吃力。“過來。”
三景遲疑了片刻,藏在帽簷下面的眼睛注視著斑。當他面對斑的時候,他會感到難堪,不僅是因為他的臉。帶走斑的時候他沒有多想,但現在他卻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斑。他們表面上是決裂了,但心裡誰都不想要真的變成路人,但是那些已經造成了的傷害卻是無法徹底抹去的。他緩慢地走了過去,在斑面前站定,抬手撩開兜帽。銀白的長髮散落出來,披在他肩上,那些縱橫的傷疤已經褪去了痂露出顏色略淺的新膚,不日就能夠恢復,但一條橫貫臉頰的傷卻格外的深,定是會留下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