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低頭,在這人漂亮的脖子上親吻了下,長嘆一聲:“夫人怎可以這般妄自菲薄?”
東方不敗莫名所以,不等他細問,卻聽這青年繼續道:“宋子淵曾言道登徒子‘其妻蓬頭攣耳,齞唇歷齒,旁行踽僂,又疥且痔。’我若成了登徒子,夫人你……”
東方不敗頓明黃裳言下之意,氣得就要揮出繡花針,卻又忽然被人吻住了耳根後,酥麻瘙癢,直讓他身體發軟。黃裳邊吻著他,邊笑道:“夫人莫氣,你可比宋子淵東家之子更美三分,是我這個登徒子死皮賴臉地攀上你,夫人萬不要嫌棄小生。”
東方不敗被若輕若重地碰觸著,身形禁不住地顫抖起來。他輕咬著下唇,心火不消,哼了聲:“誰是你的夫人,本座可沒答應嫁給你!”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脖間被人猛地咬了口,他忍不住地輕吟了聲。
黃裳又湊近東方不敗的耳畔,輕吹了下那小巧的耳垂,聽到懷中人抽了口氣,便是戲笑低語:“昨夜裡,是誰……”
東方不敗頓時燒紅了耳根,嗓音不由昂揚了幾分:“裳弟,你要再胡說,小心本座拔了你的舌。”
黃裳沒忍住,爆出大笑聲:“好!好!我不說了,夫人莫要惱羞成怒!”
這個冤家!東方不敗被作弄得喜怒不得,終是懶得再理會這個人,推開對方,便自座椅間起身,身形飄移,轉眼間到了門口,開門便出去了。
……把人氣跑了?黃裳噙著笑,追了上去。
逢源客棧的花園裝點得幾分雅靜,適才又下了點春雨,滿院子的花草沾了水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別有一番韻味。東方不敗立在假山之旁,聽得身後的跫音,輕道:“我離教多年,對教中事務幾乎都是撒手不管。”
黃裳走到他身邊,靜靜地傾聽著。
“那楊蓮亭倒是有些本事,弄了一個教主替身,”東方不敗語氣平淡,“也無人察覺蹊蹺。幾年來,他在教中大肆攬權、作威作福,惹得不少教眾怨憤不滿。”除了極少數的心腹手下,黑木崖上當真沒有幾人知曉東方不敗早早就不在教中了。
黃裳輕拍了拍東方不敗的肩膀:“東方想怎麼樣便儘管放手去做。”
沉默了少刻,東方不敗緩緩地側過身,主動地依偎進黃裳的懷裡,低聲道:“若……我說,我什麼都不想做呢?”離開福建的時候,他本就有些不願,這一路上想到,他不在的幾年,日月神教照樣是屹立江湖,聲名赫赫,那麼他又何必再去理會那些煩心事呢?只要保住日月神教不亡,他這個教主的責任便是盡到了。
黃裳順著對方的舉動,將人輕納入懷內,微笑:“夫人應知,黃裳是不在意甚麼人甚麼教的,夫人想做的,我都會鼎力支援的。”
東方不敗彎了彎唇,故意道:“即便我做的都是錯的?”
“世間之事,何所謂對錯,多半是利益立場之分。”黃裳放柔嗓音道,“何況,就算東方你做錯了,我便陪你一同去改正就是了。”
聞言,東方不敗沉默了許久,才緩聲開口:“我不會陷裳弟於苛難之境。”轉而道,“等衡山派事了,我們就回黑木崖。待我整頓了教務,選定幾個教主承繼者,兩三年後將教主之位交出去。”
“到時候就跟隨裳弟四處遊歷。”東方不敗臉色微紅,“等裳弟你攢夠了聘禮,就舉辦婚禮,娶我為妻。”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黃裳有些意外,遂是忍俊不禁。
東方不敗說完了也有些羞赧……自從那日黃裳說甚麼嫁娶,他當真就一直記在心上了,可發出的話,又不好隨意收回。抬頭對上黃裳瞭然而包容的笑眸,他佯怒道:“裳弟笑甚麼?”
黃裳頓時正經起來,輕咳了聲,道:“因為夫人答應會嫁給我,我才歡喜得忍不住笑了。”
復將臉埋在黃裳的肩窩處,東方不敗輕聲道:“本座也說了,若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會嫁的。”
黃裳哈哈大笑:“夫人安心,不出三年,為夫定要八抬大轎將你娶回家來!”
東方不敗聽了,唇角的弧度漸大了。
隨即,兩人在花園裡又笑說了幾句才再度回屋。一回房,黃裳想起玉石店掌櫃的話,便問:“東方,那玉佩,你拿走了?”
“我正要拿呢。”東方不敗笑得有些狡黠,惹得黃裳幾分不解地看著他開啟梳妝檯抽屜的動作,“我見裳弟喜愛這個,便把它分成兩塊了。正好你我一人一塊。”
鴛鴦戲水,蓮花與鴛鴦都是按照青玉、白玉的紋路雕成,如今分作兩塊,恰好是一白一青成做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