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在吹牛……你怎麼知道你就考得上?我也聽說有些人,以為自己很行,其實不行的。”
“我去考了!我還,還,還幫人家,那個,作弊來著,那個豬都考上了!”
“那可就希奇了!既然有本事,幹嗎會那樣?”
“呃,那時候家裡特別,特別麻煩……我有兩個姐姐,一個讀大專,一個讀大學,那學費,可不是一千兩千,還有生活費……靠,正好我老孃,摔斷了腿,老爸,正好開刀,胃潰瘍什麼的,挺嚴重,切了半個胃……我就只有先做事,賺錢。可是不甘心,還是去考試。我班一個同學,給了我五千,讓我幫他,就那樣。我自己考了,主要是幫他,另外,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當然我自己的卷子是亂寫的。不過那傢伙水平特別臭……”
我有些懵了:“你膽子還真大!不怕被捉起來?”
“那又怎麼樣?反正不能去,捉起來,也不過就是去不了。捉不到,就賺五千。我老爸,還在醫院裡等著交醫藥費呢。”
“後來呢,找著工作了?”
“哼,能找到什麼屁工作!兩個老的要我伺候。我兩個姐姐,暑假打工,都賺不到學費錢。而且,一開學,老爸老媽就得我一個人看著。什麼正常的工作,時間都是死的。我就,那什麼,打零工唄。”
“那,沒有多少錢啊。”
“呃,還行,累點,髒點,不過還算有點收入。後來做大了,才好些。”
我無限好奇:“到底是什麼工作?怎麼都不願意說?是不是,服務行業?”我神經兮兮地問。
“靠,我這模樣,能夠做那個麼?我倒是想做,可找不著客人!”詹遠帆輕輕地笑,那笑聲,有點��恕!拔野。�掌評謾!�
“啊?”我還真愣住了:“就那,走街串巷:‘收破爛了!收舊報紙酒瓶子啦!舊電視舊冰箱啦’之類的?”
“嗯。我老爸老媽都從外地來的,本來就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又沒有文化,還超生……就靠著廢品店把我們姐弟三養大,還送了兩閨女去大學。我一高中畢業生,一沒關係,二沒後臺,所以,只能接過他們的店……也運算元承父業了,呵呵。”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收廢品的,這一行,十幾歲的孩子去做,又是在城市中成長起來的,恐怕心中相當的不情願。
“從小就不喜歡讓別人知道自己家做這個的。我跟歐鵬住同一個小區。他家是大房子,我家,租的別人的儲物間,呃,十幾個平米吧,五個人住一起曾經,屋子裡兩張床,用簾子隔開,裡頭是老爸老媽,外頭是兩姐姐,我,睡門口的地上,一個木板鋪著。天一亮,木板就被立起來,不然出不了門。我的頭朝著門,腳那頭,一個馬桶……那房子,不指望能有廁所哈。廚房也沒有。一木箱子裝著那些鍋碗瓢盆。用的時候拿出來,不用的時候,擱小區的垃圾箱那頭……所以,其實,我跟歐鵬的關係,可以說是沒有關係。我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玩得來的,都是些跟我一樣的窮小子。”
我想起了我的家。小時候,雖然窮,也不至於這麼窘迫。而且確實,我老孃自己獨自承受的東西太多,我,太不懂事。
“後來進了中學,跟歐鵬還是同學。他其實,真的很會做人。成績好,人緣兒好,乖巧聽話,老師眼中的寵兒,同學中的明星。嘿嘿,可是他並不囂張,也不,嗯,貶低別人以抬高自己。我跟他,還住在同一個小區。我們家多租了一個儲物間,姐姐們大了,跟父母同住在一個房間不方便。我呢,有時候在這個屋子住,有時候在那個屋子住。老實告訴你,這男女間的事情,我比誰都知道得早……我還幫姐姐洗過內褲呢,就那個以後的,髒的內褲。”
髒的內褲,我知道。那個以後的,我大約也猜出來了。不是很清楚,可是就是有不舒服的感覺。
“也許因為那樣,我才開始,嗯,喜歡男人的吧。女人在我眼中,沒有一點神秘感,也沒有一點美感……男孩子,就不一樣,總覺得又幹淨又清爽,又大方又開朗。其實男生比女生髒多了,可是很奇怪的……那個,也許因為青春期,對女人瞭解得過多了吧,反而,沒了好奇心。再加上,我們班的女孩子,挺嫌棄我,因為我身上總是有一股怪味道。所以,我都不大跟女生打交道,當然,我也不是小帥哥,尖子生,女生,對我自然毫無興趣。不過男孩子,好像不大計較這些,尤其是……歐鵬。有一次 ,上體育課,我鞋子壞了,歐鵬就很大方地借鞋子給我穿。我穿完後,他也沒有說什麼,送給你吧,我家裡還有。他拿回去自己穿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