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了,洗衣機在哪兒,我怎麼沒有看到?”
“啊,我沒有洗衣機。都是拿給我們那兒搞衛生的李姐。我給她錢,他幫我洗衣服。”
“你還真會想……可是洗衣粉或者洗衣皂,我也沒有看到。”
“不是說了嗎?反正都是李姐幫我洗衣服,我還要那玩意兒做什麼?”
“啊?全部讓她洗?內褲也給她洗?”
“是啊,怎麼啦?”我不解。
“那,你內褲上面要是有了什麼……不尷尬?”
“啊?”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些。
“你還真是,白痴啊。不過是眼睛瞎了,又不是手斷了,腦子廢了。再說,你跟歐鵬嘿咻嘿咻……那什麼,床單也給她洗?”
我突然想起老孃那次來的尷尬事,臉頓時脹得通紅,惱羞成怒,站起來罵道:“關你屁事!”
詹遠帆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地說:“的確不關我的事。不過內褲這玩意兒,還有那玩意兒,讓一個女人,就算年齡大到可以做你媽的女人去洗,那也太那個了。”
我氣洶洶地說:“老子以後討了老婆,也不能讓她洗嗎?那我還要老婆做什麼?”
“呵呵。”詹遠帆乾笑:“討老婆,就是要讓她幫你洗內褲嗎?啊,抱歉,我多管閒事。其實買個洗衣機就好了。我看你的衣服,機洗就行……那什麼,我拿個塑膠袋啊,衣服,還有你的,我拿回去洗乾淨了再送過來。”
我坐在床沿,突然想起頭晚詹遠帆跟我說的話,他說,他幫他姐姐洗過內褲……所以,難怪對此,他會很介意。只是聽那個王八蛋一說,我也有些介意了。李姐的孩子都讀高中了,年齡確實大得可以做我的媽。只是如果我的褲子上有那個的話,就是我親孃幫我洗,也挺難為情的。靠,我怎麼從來就沒有想到這個呢?
“喂,你什麼時候上班啊?是不是遲到了?”詹遠帆又說話了。
“啊,我是中午,下去吃了中飯才上班。你呢?什麼點啊?”
“我是老闆,什麼點都行。”詹遠帆有點兒小得意:“不過那些打工仔,不守著會偷懶。我一般也會早點去盯著。不過偶爾一兩次晚到或是不到倒也無所謂。”
這話我不愛聽:“別瞧不起打工仔,我也是打工仔好不好。我做事很認真的。你們這些老闆,一個個都是吸血鬼。”
“誰說的?我很厚道,該給多少給多少。不過人要偷懶,我眼睛裡可揉不得沙子。再說了,我也是從底層做上來的,給別人做事,好多人都是,能夠偷懶就偷懶,能揩油就揩油。”
我笑了:“從底層做上來的?說起來,好像是個蠻大的公司哈?你不是說,你是收破爛的嗎?怎麼,現在改行了?”
詹遠帆切了一聲:“也不算改行吧。還是收破爛,不過僱了些人。好歹,我也是老闆,說時髦點,就是董事長。”
我想恥笑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小人得志。什麼嘴臉啊,幸虧我看不見,否則,肯定會覺得噁心。話說我做這行,大老闆認識不少,吹牛的人,比大老闆還多。
詹遠帆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我繼續我的鍛鍊,腦子裡,不免多想了一些。
越清醒,詹遠帆頭一夜對我說的話就越清晰。我不由得猜想歐鵬的過去。那個時候,詹遠帆想必是衣衫襤褸的。我家裡也窮,不過我的衣服,都乾乾淨淨,就算破了,老孃也會補得人家看不出來。起碼,看到我的人,都說我乾淨漂亮。詹遠帆,可能沒有我這樣的福氣了。收破爛的,又住得那麼侷促,而且,居然還得給姐姐洗內褲,那說明,詹遠帆,雖然是小兒子,得到的照顧,恐怕並不怎麼樣。再加上身上的怪味……
歐鵬雖然跟他並不親近,起碼,沒有嫌棄他。不,是沒有表現出嫌棄不嫌棄。被他人鄙視的小孩,一旦有人表現出平等對待,心中,恐怕會浮起漣漪。詹遠帆,肯定對歐鵬有異乎尋常的好感。
那麼,他們有沒有過去?
從歐鵬那裡,我感覺不到任何異常。當然,歐鵬似乎並沒有在我面前炫耀過他的豔事。他的風流史,只是偶爾帶過,而且還是他和別人聊天時說過的,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好像並沒有提到過那些。喜歡他的人,他喜歡的人。
其實,歐鵬挺……上道。
他也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那麼,也許,他並不在意。
他跟我,最初,可能沒有想到會投入進去。我沒有想到,他也沒有想到。所以,不提那些,很正常。真正在意的,會計較對方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