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轟的一震,無數條神經繃起來。
空氣皺了一下——
剎那間,物品全數炸開,十餘人飛出去砸在牆上,桌椅橫飛,燈泡爆炸。還有一線燈絲在掙扎,我一慌手像撕裂般疼,想去問路易怎麼了,卻看見他腳邊出現了一隻貓。
憑空出現,安靜停在那裡。
白色,長毛,紅眼,粉雕玉琢,精緻非常。兩三個月大,乖巧的仰望著路易。
氣氛驟然平靜。
大概是酒精隨著血液流出,我看清了路易的臉。
又成了一張波瀾不驚的貴族臉。
他對貓微笑。
“早就說是壓不住的,不過你真急。”
幼年美貓,愉快的露出一口尖牙。
他接著說:“你是什麼系的?重力?衝擊?”
這是什麼情況,他在對貓說話?
“算了,無所謂。”
路易看向我:“元悉,抱歉我不能繼續陪你。”他瞥向旁邊一個嚇得呆若木雞的男孩,“你,帶他處理好傷口然後送他安全回家。”男孩立即著魔了一樣,重複道:“我,帶他處理好傷口然後送他安全回家。”
“路易!”我站起來,“剛才怎麼回事?”
“不知道。”輕描淡寫,“原諒我要先走了。”
不帶走一片雲彩,罪魁禍首迅速離去。
我愣了好一會,下意識找貓,正對上它妖嬈的晃出門,感覺到我的目光,送香吻一枚。我趕緊追出門去,大街上卻空蕩蕩的,既沒有路易,也沒有詭異貓崽。想尋找,卻被那眼神直直的男孩綁架到醫院去,他全心全意把我送回家,而後像是忽然醒了。說了一句我怎麼在這,一頭霧水地走了。
進了家門,流光對我的晚歸皺眉,我還陷在夜晚的傳奇裡,無法自拔。
剛剛在看到血時,我竟然感到興奮。
難以控制的興奮,戰慄一般的興奮。
大腦被一種麻酥酥的感覺虜獲,想要撕碎,想要砸裂,想要毀滅……就像,那時一樣……
走進洗手間,我放了一池子的水,將頭扎進水裡,在水中睜開眼睛,沙痛使眼球上佈滿血絲。那個人的話在耳邊迴響:
“你叫元悉,你父親叫元澄。你是宿主獵人——
能召喚惡魔的宿主獵人……”
也許,有必要見他一面。
衝動
我拍掉自己伸向陽臺上的花的手,隔絕那種將它掐斷的。
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見到路易了。
平時他三兩天就會聯絡一次,這回這麼久沒信,一開始是舒了一口氣,因為前幾天才在他面前耍酒瘋,再見有些尷尬,但一週後就開始不習慣。時不時把手機掏出來一次,同事饒有興趣的問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遭到嚴肅斥責。
在這樣的氣氛中,劉美鳳大駕光臨。
劉氏定律1:美鳳女士跟一切鳥類都處不好。
我很愧疚,自己是在尼奧咬了她一口後才發現家裡還有這樣一位生物的。這一日,劉美鳳殿下屈尊光顧茅廬,居然出師不利,剛皺著臉捂著鼻子上樓來就被瘋鳥攻擊。我笑:“媽你記得嗎?小時候我抓了喜鵲回來它追著你咬,你真是鳥類公敵。”
“去去去,”劉美鳳用尖尖的指甲指著鳥,“小心老孃把你燉了!”
流光伸手,尼奧輕靈的飛過去,在他橫著的胳膊上挪了挪步子,做老態龍鍾狀。
“不敬的下等種族。”
屋裡靜了一瞬間。
我不敢動,皺起眉頭:“你們聽見有人說話了沒有?”
“老孃說話了。”
“不是你。”我盯著那隻鳥,突然覺得它的眼神特別凌厲,一激靈,“算了,沒事。”
流光默默看著我,好久才轉移目光。
其實,我現在沒有心情同劉女士說笑。就在三天前,我見到了那個長髮風衣的男人。十分神奇,就在我想要見他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告訴了我他叫做黑崎米克爾,告訴了我許多不容於世的事實。
讓我血液冷卻凝固的事實。
走在商場裡,我不覺捏了捏喉嚨。
好容易渴。
丟掉第三瓶水,抹了一把嘴唇。
路易現在……在幹什麼呢?
商場里人影稀少,陪著劉美鳳逛了一天,心裡裝滿了事,沉甸甸的。
不對,想他做什麼?
只是這小子一直不聯絡我,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