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雙眼漸漸變得與周圍的亡者一樣迷茫呆滯起來。
“喂,色胚。”
是雲淵的聲音。
凌青下意識沒好氣的回道:“別叫色胚,那叫風流。”
他轉過頭去,卻迎上了雲淵緊張的眼神,於是他瞬間驚醒了。
“我剛剛……那是怎麼了?”凌青如夢初醒道。
雲淵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沒想到你的心結也解開了。”
凌青不解:“解開,什麼解開?”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貪念一枝竹”雲淵看著他笑得有些欣慰,“我指的是這個。”
剛剛發生在忘川河邊的一切又回到了凌青的意識中——他沒有勇氣跳入忘川,他猶豫了,所以註定了他在這場情感糾葛中的一敗塗地。不,他壓根就沒有參與進這場糾葛中,他一直不過是個局外人而已。尤其是看到那兩人那麼幸福的擁在一起,他心中的不甘便慢慢淡了,腳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意識也恍惚起來,再反應過來時已是站在奈何橋下。
雲淵見他一臉茫然,便解釋道:“你現在心中沒有了執念,便與周圍其他亡靈沒有兩樣,只等接下來安心投胎去罷。”
“這……”
“別這來這去了”雲淵手搭在凌青肩上,道,“你總說自己風流。只糾纏著這一個,應該不是你的風格吧?”
凌青苦澀一笑:“對啊,這的確不是我的風格……”
“那就更要想開點,轉世開始新的生活,天下那麼多美人在等著你呢,或者你也可以轉世成一個大美人,天天攬著銅鏡看自己就行了。”
“……”凌青有些哭笑不得的,趕忙打斷對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多謝你。”
然後他抬頭望了望前方的奈何橋,橋的另一側深幽至極,對他來說,未來一切皆是未知。
“勞煩你告訴修筠……算了,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凌青搖著手中葉修筠所贈的留青摺扇,對雲淵嘆道,“留青,留情,這把摺扇我就悄悄帶走了,請不要告知他。”
雲淵點頭答應。
凌青直上橋中接過孟婆湯,一路沒有回頭。毫不遲疑的一飲而盡後,將碗一拋,昂首大步邁入無盡幽冥之中。
雲淵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然後轉身去找尋桑他們,沒過多久就遠遠看見了他們三人,像是在爭執的樣子。
王惟弈想將葉修筠帶回人世,但那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尋桑面若冰霜,冷冷道:“你若是不怕傷他,就大可一試。”
王惟弈自尋桑的語氣中聽出不詳,緊張地攥住葉修筠的手:“究竟會發生什麼!”
“千萬別試!千萬別試!”雲淵一聽對話馬上衝了過來,“黃泉路上無迴路,亡者只要進來就再也無法出去了。魂體在迴路上所受的苦痛不說,即使撐過了這條路,一但接觸到人間陽氣也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再說他的靈識本就不完整,即使你加註再多法力也都無效。”
“總會有辦法的”王惟弈咬緊牙道,“我不能將他一人留在這個鬼地方。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就一起留下來。”
聞言葉修筠身體一僵,自王惟弈懷中抽身出來,嘆息道:“你……還是走吧。”
“不可能!”王惟弈毫不遲疑道,“你別再妄想拋下我!”
☆、尾聲
葉修筠的臉在忘川熒熒河燈的映照下,顯得十分的蒼白。
“你可以延續你原本的天命,千古帝業,萬里山河。你有無盡的生命去開疆拓土,世上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你可以奪回那些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說罷,幾乎不敢正視王惟弈灼灼的目光,葉修筠慌忙將臉別開。
王惟弈道:“我只知道,我若再去妄求那些逝去的東西,我失去的只會更多。而且……”
輕笑了下,王惟弈繼續道:“我已與王朝毫無關係了。沒有信物,沒有人能證明我的身份,我又去哪裡討江山霸業呢?”
此話驚醒了葉修筠。之前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沒有發覺,現今的確是聽不到王惟弈身上的銅鈴聲響了。那個雕龍銅鈴分明是王惟弈最珍視的東西,是他皇長孫身份的唯一證明,王惟弈自小一直隨身攜帶著。
葉修筠連忙去翻王惟弈的衣襟袖口,驚道:“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不見了呢?”
王惟弈笑得雲淡風輕,如同卸下了長久以來的重擔一般輕鬆語氣道:“見到個小孩子,覺得他可愛,扔給他玩耍了。”
“你……”葉修筠看著王惟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