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一邊坐到中年人剛才坐的位子上,一邊笑道,“沒關係,別看我這樣,我也是跟人學過幾手的。”雲華派山下的鎮子裡就有賣糖畫的,當初穆華絮看這東西有趣,就跟著人家學了不短的時間。
穆華絮在那忙著把糖塊融化,一旁的中年人閒著無事,就搭話道,“公子怎麼想著自己做這東西了?莫不是給女兒家的禮物?”
聽後穆華絮一邊用手中的勺子撥弄著鍋中的糖塊,一邊答道,“這倒不是,還不是那邊那位公子生我的氣了,我為了賠罪只能這麼辦了。”
這大叔也是個健談的,聽穆華絮這麼說頓時就不贊同地看了眼一旁沉著臉的滄沅,“這就是小公子你的不對了啊,不是我多管閒事,你看你這模樣這麼好,氣量這麼小可不像話!”
這話一出穆華絮就覺得要壞事,他可不敢保證現在處於炸毛狀態的滄沅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把人殺了,只得開口打圓場,“是我欺負沅沅在先,這次倒是我的不對了。”
“說了不準這樣叫本尊。”本來心氣不順的滄沅聽了這話才稍稍順心了些,面子上仍是覺得有點下不去,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好奇地偷眼瞄著穆華絮的動作,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糖完全融化之後,穆華絮就舀起一勺糖汁,然後在面前平坦的石板上微微傾斜湯勺,就見一點糖汁流到了板上,隨後穆華絮就迅速地移動起湯勺,從石板上牽連出的糖絲就順著他移動的軌跡漸漸連成了一幅畫。琥珀色的糖汁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光,看上去十分漂亮。
最後一點完成,穆華絮在畫上壓上了一根竹籤,用工具將其從石板上翹了起來,遞給了滄沅,“我可沒學過鮫人該怎麼畫,不那麼好看就饒了我吧。”
滄沅愣愣地接過那根竹籤,拿在手中仔細觀察才看出原來這是一隻鮫人,下半部分的魚尾十分細緻,相比之下上面的人身就稍微有些粗糙了。他盯著這小東西看了良久,小鮫人的面上只勉強能看出笑盈盈的模樣,更別提看得出哪裡和他相似的了,但卻莫名地討人喜歡。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親自做的小物件,這樣在友人間司空見慣的事情滄沅卻是首次體驗。
但就連滄沅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見識過各種奇珍異寶的自己偏偏對著這樣一個哄小孩子的玩意愛不釋手,凝視著小鮫人臉上冒著傻氣的笑容,滄沅覺得胸口偏左的位置冒出些暖意,嘴角不知何時已變得微微上揚。
中年人看了後也嘖嘖稱奇,“小公子手藝不錯啊,這個是叫鮫人?我在兒子的書裡看見過。”
“過獎了,那我們就先行告辭,多謝。”
***
離開了做糖畫的小攤,滄沅還把那隻鮫人的糖畫拿在手裡,跟他整體的形象搭配起來還真有些彆扭。
穆華絮很會惹人生氣不假,但他哄人消氣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要不以前在雲華派的時候怎麼可能混得那麼如魚得水?至少穆華絮覺得滄沅現在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不過說實話,穆華絮覺得滄沅好哄的程度還在門派裡那些女弟子之上,本來他以為按照滄沅那足可以晃花人眼的身家,是根本不會在意這點小玩意的。
“沅沅喜歡這個嗎?還真是令人意外。”
“本尊名叫滄沅。”滄沅再一次糾正了穆華絮的稱呼,“以前不曾有人送給本尊這種東西,略為好奇罷了。”滄沅說起這些的語氣沒什麼起伏,他想了想曾經上古時期的生活,那些妖獸或修真者有的厭惡他,有的敬畏他,有的懼怕他,自然是不會有誰送這種東西。
他沒把話說完全,卻是讓穆華絮有點誤會了,當下看著滄沅的眼神就有點微妙了,“原來你的人緣差到這個地步嗎?”
滄沅臉色一黑正要發作,卻忽然一皺眉,目光犀利地看向東南方向,“何人躲躲藏藏,再不出來莫怪本尊不留情面。”
穆華絮當下就覺得頭痛,這些找他的人也未免太勤快了點?幾乎是每天都遇上一撥,就不知這一次來的又是哪個門派的人。這麼想著穆華絮也看向滄沅面朝的方位,在看到從街角步出的那兩人後頓時面色微變。
“師傅,掌門……”
實際上奕庭和奕樊見到穆華絮也同樣覺得很是驚訝,實際上他們僅是聽雲祀說了滄沅的事之後,尋來看看對方究竟是何許人也,卻沒想到看到對方竟然和穆華絮走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關係甚密。
驚訝歸驚訝,二人面上不顯,奕樊上前幾步對滄沅一拱手,“我乃雲華派掌門人,這位道友不知師從何派?修真之人注重機緣,我們此番前來並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