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赫,你看管不力,致使兩個妖類從天牢裡逃離,朕看,你這大將軍是不想當了是吧?”寒帝的臉色罕有的板了起來,負著手在臺階上邁步,一聲一聲的腳步聲雖然輕微,卻像是鼓點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下方臣子的心上。
“看管不力致使天牢罪犯外逃,如此重罪,自當重罰之以警示天下。慕容赫,這一次,朕絕不會輕饒。”
慕容赫跪在下方,始終一言不發。
“慕容赫,你之罪本不可饒恕,萬死而不足矣。但朕,看在你為東離帝國立下諸多汗馬功勞的份上,此次便饒了你死罪。”
空曠的大殿上,寒帝的聲音獨自迴響。
“但死罪可逃,活罪難免。”寒帝微眯著眼掃視全場,大殿之上百餘人,無一人敢與之對視。“朕就罰你在天牢裡待上一個月,你可服罪?”
“陛下,不可——”
“陛下——”
隨著寒帝一句話,底下像是炸開了鍋似的,群臣,尤其是眾位與慕容赫素來交好的武將們,都變了臉色。
幾名將軍面色愕然的看著寒帝,失聲制止。慕容赫雖有罪,卻並不至於死罪。而讓一名將軍去坐牢,並不亞於讓他去死。因為一名將士,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來於自己所守衛的國家的懷疑,他們的赤誠忠心,不容玷汙。
一位將軍站了出來,沉聲道。
“陛下,此事不可。慕容將軍不但是軍中統帥,更是皇城禁軍統領,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若慕容將軍不能到任,那皇城的安危,陛下的安全,該如何保證?”
那名將軍的話語可謂是擲地有聲,許多大臣聽著也都贊同的點頭。可寒帝卻是眯著眼,嗤笑一聲,眸色漸冷。
周瑾見勢不妙,連忙站出來,說道。
“眾位大人可是忘記了,被慕容赫放走的那兩名妖類,對於皇城安危而言可謂是心腹大患。如此威脅,有何安全可言?如此將領,又有何盡責之說?非是周瑾故意為難慕容將軍,實在是此事太過荒謬,不可不嚴懲之。”
周瑾說著,抬頭看了寒帝一眼,又對著杞月使了使眼色,隨後低下頭,沉默了下去。
周瑾這一番話讓眾多文臣都深以為然。妖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都是頭號大敵,殘虐,無情,又曾是這片土地的侵略者,讓那兩名妖類逃走的慕容赫,其罪責確是無法推脫。
就連方才替慕容赫辯護的那名武將都不由得低下頭去,縱使是急得跳腳,對著周瑾那番言論,眾人也是無話可說。
慕容赫的臉色到了這時才終於有些發白,陛下這是,真的要治他麼?
寒帝滿意的笑了笑,揚手道,“既然諸位愛卿與太子都沒有意見。來人,將慕容赫——”
“父皇。”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龍清黍卻站了出來。
寒帝揚了揚眉,問道,“太子有事?”
龍清黍抬頭看了一眼寒帝,還有在寒帝身後,悠哉遊哉的坐在龍椅上翻閱奏章的杞月,低頭道,“是,兒臣想請父皇饒過慕容將軍。”
“哦?”寒帝挑眉,不置可否。而下邊的臣子們卻都為太子捏了把汗,寒帝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插手與他的決策,而太子卻是……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父皇,慕容將軍乃一代開國功臣,勞苦功高,幾十年來一直為東離默默付出,勤勤懇懇,奔走與軍隊事務之間,甚至至今仍未成家。兒臣以為,此次之事,慕容將軍也只是一時疏忽大意所致,其心所向為東離,其所作所為亦無不為東離考慮,今,若以一時之罪將慕容將軍過往之功一筆勾銷,兒臣恐怕,人心有所不安。故,兒臣斗膽請父皇收回成命,重新決議。”
龍清黍的話說了過後,大殿之上一片安靜,慕容赫安靜的跪著,沉默如一。而那幾名將領卻是感激的看了龍清黍一眼,有一兩個由慕容赫一手帶出來的將軍更是眼眶發紅,握拳抿唇,雖不語,卻暗自下了決定。
士為知己者死,有太子如此,可謂是人生之大幸。
武將們微微鬆了口氣,抬頭目光灼灼的望著寒帝。
卻不料,寒帝未曾直接下令,而是回過頭,看向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人,杞月。“杞兒以為如何?”
而眾人隨之望過去,才發覺那個紅衣少年不僅坐在了龍椅上,而且竟然還把雙腿架在了案几上,兩根指頭夾著一本奏章,看得可謂是悠哉自在,而地上,案几上,卻已經被扔了滿地的奏章,七零八散的,甚是可憐。
這麼一看,眾人立時便怒了。赤璃殿上,怎可如此放肆?十一皇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