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予封地,並就此離開皇都。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封王,意味著不能被立為儲君,也表明,大皇子的母妃榮貴妃孃家近年來在大皇子身上的全部投資都付諸東流。
事實上,算起來,次年秋季將要辦五十大壽的東離寒帝龍夜寒的大皇子龍天祈的年齡在皇族中已算是小的了。畢竟,其他皇帝可沒有東離寒帝征戰二十餘載的經歷。
總的來說,這個生辰宴上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但這些,都跟千魘無關。
宮裡所有人都在為宴席忙碌的時候,千魘也只是獨自站著,默默聆聽牆外的嘈雜。
千魘站在院中,仰首望著天上那輪春日裡罕見的明月,面容沉靜的幾乎見不到一絲表情。
抬起手,指尖滑過月下綻放的白色薔薇,不發一語的站著,任風將髮絲吹亂。澄澈的紫眸在月光下顯得愈發純淨,髮絲所留下的暗影不時劃過,恍若眸子裡流轉著如情人間對視時的一往情深。
握著一朵半開的薔薇花的小手慢慢收緊,孩童眼中的專注彷彿情人間最深情的注視,深刻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叮——”兩聲清脆的異響傳至耳畔,不必回頭,千魘便知身後會是何種情景。
那定是兩隻一模一樣的緋色鳳尾蝶,悠閒地扇著翅,相互纏綿著,忽上忽下,由遠及近。在這樣的月光下,那四隻緋紅的蝶翼上鑲著的墨色邊紋,必然閃著璀璨的、恍然如夢的銀光。
那將會是一副優美至極的畫面,卻偏偏,是千魘不怎麼願意見到的場景。
柔和的夜風帶起千魘鬢邊的青絲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頰。
千魘攤開手,十數片白色花瓣從手心裡悠然灑下。斂下的眼眸注視著那一片凋落的瑩白,盈滿於其中的,卻是一片化不開的寂寥。
‘能留在我身邊的,終究,只有你。’
“叮——”像是回應一般,兩隻炎蝶一齊扇了扇翅,翩躚而舞。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在腦海裡倏然響起,與之同至的,還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欣喜。
蝶在興奮嗎,千魘回過頭看著那兩隻上下翻飛的炎蝶,偏著頭,微微有些不解,有什麼好興奮的呢。
兩隻炎蝶輕柔的落在千魘深處的手掌上,富有光澤的鱗翅和著某種韻律一張一合,像是在述說著什麼。
“杞月,我來找你啦——你在哪兒啊?”
龍清黍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炎蝶像是受了驚,略一振翅,便無聲的消失在夜的靜謐中。
千魘也抬起了頭,沒有追尋炎蝶的蹤跡,而是望向了院門,垂下了手。
“杞月,原來你在這啊。”
小胖子跑了進來,急匆匆的拉起千魘的手就往外走。“怎麼還在這兒傻站著呢,大皇兄的生辰宴快開始了呀。”
看著千魘被九皇子拉著向外走去,菊紅有些擔憂,猶豫著是不是該上前攔下風風火火的兩人,但最終,還是在千魘的開心的微笑下止住了腳步。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菊紅思量著,雖然往年殿下在殿外都是異常低調,低調的讓人忽略他的存在,但是,已經逃避了六年的小殿下,終究是要面對那些事的。
默默地呆站了半晌,菊紅嘆了口氣,轉身回殿。
相比於終年冷清的青楓殿,宮內其他地方可就熱鬧多了。
一路上都是深色匆忙的宮人,通往赤璃殿的大小路徑旁都放置了造型華美的宮燈,微紅的燭光柔柔地透出,遠遠望去,那一排排的橘色燭火,就像夕陽下升起的一朵朵蒲公英,美得讓人感到茫然。
請安見禮的宮人們跪了一地,龍清黍拉著千魘急急走過,卻是連理都沒理。
被龍清黍拉著的千魘盯著那些宮燈和宮人,彎起眉眼,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麼一路疾走,等兩人以及跟著兩人的一干侍衛到達舉辦宴席的赤璃殿的時候,離開宴還有一小段時間。
宮人們正忙著擺放糕點水果,為宴會做著最後的準備。
這種為皇子們所舉行的宴會大多隻設主席及三五個為皇后太子大臣們所設的次席,其餘席位皆是隨意入座。
趁小胖子流著口水、撲向糕點的時候,千魘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徑自坐了下來。
這個宴會並不尋常,所以一向低調的千魘並不想參合。
在皇宮裡,沒有足夠實力之前,聲名與閻王爺的請帖是等同的。
不理會對著糕點大發孩童心性的小胖子,千魘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