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嫁去臺灣了。”
項誠點點頭,遲小多說:“我爸以前是打漁的,就在珠海的漁村,後來經濟開發,發展起來了。家裡被政府徵地,補了一百多萬的拆遷款,那個時候一百萬很多很多,相當於現在的好幾百萬吧。”
“鉅款。”項誠說。
“嗯。”遲小多說,“人突然一下有了一筆錢,又是在剛剛改革開放沒多久的時候,那個時代裡,哪裡懂未雨綢繆的道理?對吧,現在大家才有緊迫感,知道要養老,要存錢,我爸那種漁民,都是花一天算一天,覺得一百多萬,一輩子也花不完。”
“後來呢?”項誠問。
“後來他就學壞了,被村裡差不多情況的朋友教壞,錢多得花不完,大家就去賭錢,賭著賭著,就沒啦。”遲小多扒拉幾下飯,吃慣了項誠做的菜,這火車餐簡直就是豬食,“我奶奶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最後被他氣死了,我就和外婆過了。”
“奶奶還在?”項誠問,“老人家不容易,可能就指望你了。”
“氣死了。”遲小多說,“字面上的意思,活活氣死的。”
項誠:“……”
“她聽到我爸把錢揮霍光了,債主來收房子,還倒欠幾十萬,就上吊了。”遲小多說,“就掛在電風扇上,那天我什麼都不知道,聽見我媽和債主吵架,我媽直接走了,我還在房間裡玩,出來聞到好臭,奶奶的舌頭都伸出來了,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
項誠擰開水,倒了點給遲小多喝。
“有錢沒寄託。”項誠說,“我爸就常說,錢財都是身外物,要看你想做什麼,沒理想的生活,就像行屍走肉一樣。”
遲小多說:“是這麼說,可是現實難把握,大家都逃不出這個圈。在鄉下住,青山綠水的,沒什麼煩惱,生活也沒有大城市方便。”
“如果讓你去農村生活,你去嗎?”項誠問。
“看和誰。”遲小多想了想,說,“看能找到什麼事情做,我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呢,沒朋友。”
項誠望向窗外,悠然道:“鄉下有鄉下的好,大山、大江、山精野怪、動物、自然,這些都是人的朋友。”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嗎?”遲小多話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