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十億,更多都有。〃理事昂起頭來。
〃所以你威風了?〃田雅竟笑,〃你妻子呢?若她知道你在這裡,不知多傷心。〃
理事苦笑:〃你永遠懂得如何諷刺我。〃
〃不,諷刺挖苦人的田雅早十年已經死去。〃田雅舉起杯子來飲酒,〃我的確寂寞,我的確
下賤,但我決不走回頭路。〃
〃你永遠反叛。〃理事皺起眉來。
〃也許是。〃田雅微笑,〃人一生總要放縱自己一次,不然老了有甚麼好回憶?〃
〃你放縱不止一次。〃理事喃喃低語,〃你放棄了自己。〃
〃不,我只是放棄了不切實際。反叛這個詞,只對未婚,或是三十歲前的人有效。〃田雅
放下酒杯,十分誠懇道,〃李,你記得我,不管因為甚麼,我都開心,真心的快樂。〃
理事伸出手來:〃田雅。〃
田雅溫柔的握一握,隨即放開:〃請不要為難陶韜,他至為無辜。〃
〃想到他是你的兒子,我恨不得待他如待你,但想到還是那個人的孩子,我恨不得殺了他
。〃理事低下頭來,〃我只是普通人。〃
〃現在已經不流行父母債子女償。〃田雅撫摸髮梢,〃他生意全數叫你收購,在這世上永無
翻身之日,這已經夠了,何必趕盡殺絕?〃
〃你知道?〃
〃加拿大也有中文報紙,誰叫你老作驚人之舉,叫人不知道都難。〃田雅一笑,眼睛微微
眯起,與上學時沒有不同。
但眼神終究是黯淡了。
我們的老祖宗早說過〃飽暖思淫逸〃,生存尚且困難,何談精神。理事早已明白,只是拒
絕承認。愛情的奢華,也不僅僅在於此。
那種感覺,可遇不可求。不是金錢可換來,不是死亡可威脅,也許他美化了愛情,但勿
庸置疑,愛情不是站在下一個街角的紅綠燈。它並非你誠心氣祈求就會出現,也不是家裡養
的小狗永遠等主人回來。
理事很心酸,也很無奈,但他終究平靜下來:〃我不會原諒他。〃
〃因為我麼?〃田雅輕笑,〃真榮幸。〃
〃你選他,因為他比我有錢。但他不能始亂終棄。〃理事堅定道,〃也許我古板傳統,迂腐
造作,但我不能忍受男人離棄自己的妻子兒女。〃
〃他並非有心,當時他也身不由己。〃田雅苦笑,〃何況我還沒有資格稱是他的‘妻'。〃
〃你替他開脫?〃理事看著她美麗的眉毛:〃你相信在二十世紀還有非法監禁在家裡不能出
來的幼稚理由?〃
〃不,我替自己開脫。〃田雅低下頭來,〃胸大無腦真是對女人最無恥的攻擊。我沒有蠢到
那一步。〃
〃所以你逃到沒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去,生下兒子,卻又無力撫養。〃理事搖頭,〃為甚麼不
來找我商量?雖然那時我窮困,但兩個人總不會餓死。〃
田雅抬頭輕笑:〃李,你覺得我有何顏面見你?〃
理事不語,田雅喝口酒才道:〃我從未想過會再見到你,但是你做得並不瀟灑。白可何其
無辜,謝書文又是何其無辜?〃
〃為甚麼不說我無辜?〃理事一笑,柔聲細語吐露陰冷,〃我擠垮白家,卻無意中找到他的
私生子謝書文,還遇到他的法定繼承人白可,不是天意是甚麼?〃
〃他們還是孩子。〃田雅忍不住出聲,她想到陶韜,心裡絞痛。
〃謝書文實際和陶韜只差幾天,可見與你交往時他也沒有忘記紅旗飄飄。〃理事放下刀叉
,〃陶韜是提前一年上學,我才找錯了人。但你找錯了人,不值得。〃
〃你想作甚麼?〃田雅瞪起眼來。
理事卻溫情默默的笑:〃你大可放心。我一直以為謝書文是你的孩子,對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