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若是放到先前,他一定要同情憐憫對方,可是現在沒什麼好說的了,虞清桑簡直就是在拿他大開眼界。
虞清桑洗過了手,又用毛巾為唐安琪擦淨了□。走到床尾坐下來,他為唐安琪按摩雙腿膝蓋。
唐安琪很快就疼的出了冷汗,而虞清桑一邊活動著他的小腿,一邊說道:“疼了?疼也得忍著。再不運動,就要落殘疾了!”
唐安琪閉了眼睛咬牙忍痛。這個時候,虞清桑就還很像先前的虞師爺,心狠手辣的為了他好。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在過去的九年中,只看到了虞清桑許多面孔中的一張。他以為虞清桑畢生都將是他慈父一樣的師爺,沒想到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但他隱隱的又有些慶幸,因為虞清桑是“不行”的。虧得對方不行,這要是行了,自己怕是要受大罪。
夜裡,虞清桑上了唐安琪的床。
兩人頭腳顛倒著睡,唐安琪以為他是怕自己腿冷,然而大睜著眼睛躺了半天,他發現對方沒完沒了的擺弄著自己的赤腳,竟像是饒有興味一般。
“這叫什麼毛病?”他在心裡想:“摸完屁股摸腳丫子,這有什麼可摸的?”
他的膝蓋僵硬著,一動就是疼,所以不敢蹬腿,只能任憑對方摸摸索索。忽然“哈”的大笑了一聲,隨即他欠身怒道:“他媽的別撓我!”
虞清桑的聲音在夜裡響起,非常和藹:“小兔崽子,脾氣這麼大。”
一夜過後,虞清桑起床穿衣,唐安琪也坐了起來。虞清桑出門站在院子裡打太極拳,他拄著柺杖,也東倒西歪的起了立。筋骨關節一起發出尖銳的刺痛,他堅持挪到了窗前,眼淚都要流了出來。想起小時候瑪麗蘇曾經給他講過一個童話故事,叫做《海的女兒》,他就不禁有感而發,心想自己把路走的這樣痛苦,大概也和那條美人魚差不多了。
窗外沒有什麼可看的,虞清桑那太極拳也打的並不漂亮。唐安琪轉身要往回走,不想腿上一時使錯了力氣,咕咚一聲就跪了下去。虞清桑在外面聽到了房內傳出的痛叫,但是不為所動,繼續練拳。
年紀眼看著就要奔四十了,他須得好好保養身體。
虞清桑打完一套太極拳,然後洗漱一番,和唐安琪在桌前對坐下來共進早餐。這個時候他恢復了常態,一邊是自己吃,一邊隔三差五的給唐安琪夾菜,又對唐安琪說道:“快點吃,別走神。”
吃過早飯,他出門去了,唐安琪拄起柺杖繼續走路。
唐安琪現在的心境,和先前相比,又有不同。他知道在外人的眼中,自己是死在獄中了,從此世界上簡直就算沒了自己這個人。
憑他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宜再為金含章工作了,如果軍統組織能夠從此把他放開,那他想著,自己可不就又成自由人了麼?
自由二字,意味著他可以去找狸子。當然,找到狸子之後,兩人最好離開天津。淪陷區終歸是不安全的,他們兩個可以往南跑。
思及至此,他高興起來。可他隨即又想:“要是寶山還在,大家就可以一起走了。”
他心裡一陣難過——細細一想,寶山其實一直對他很好。
唐安琪按頓吃飯,挑好的吃,以便有力氣鍛鍊身體。下午虞清桑回了來,進門後見他正在拄著雙柺走路,便很讚許的笑道:“好,好,安琪懂事了。”
唐安琪“嗯”了一聲,想起虞清桑先前也曾這樣關懷過寶山。寶山做錯了事情,他不客氣的大罵;寶山有了成績,他滿面春風,似乎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自己有一次往寶山屁股上抹辣椒油,他為了給寶山報仇,還把自己打了一頓。
可是事到臨頭,也不過如此。他戰,他降,他想怎樣就怎樣,別人只是炮灰,死活都不重要。
想到這裡,唐安琪就覺得這一切都很沒意思。
到了晚上,虞清桑倚靠床頭坐了,對身邊的唐安琪講述如今長安縣內的情形——一切都很好,吳耀祖也很好。
唐安琪背對著他,帶聽不聽的擺弄自己的手指頭。他最近吃的不少,可是沒有見胖,手指頭細細長長的,依舊很像爪子。
於是虞清桑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彷彿犯了某種癮頭似的,他忽然很想看看對方的□。
唐安琪仰臥在床上,光著屁股,雙腿大張。
虞清桑側身枕上他的胸口,用手指去彈前方那根直立著的小狗鞭。忽然一下子力氣使大發了,疼的唐安琪猛然一掙,兩條腿要動不動的也微微抬了一下。
虞清桑暗暗的笑了,覺得這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