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
“聽小馬說你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林夏安揮手掃了掃周圍的煙霧,踏步往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別太拼命了。”
“我知道。”雷巖往後一揚,半躺在沙發上:“夏安,這次我是真的把身家性命全部堵上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沒這必要吧?”林夏安不由得膽戰心驚,雖然早就有此覺悟,但親耳從雷巖嘴裡說出,又是另一番滋味。
“趙立德可是動真格的,我也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雷巖目露兇光,表情是林夏安從未見過的陰狠。
“雷巖。”
“別想多了,這也不全是為了你!”打斷林夏安的自責,雷巖無所謂地聳肩,笑道:“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為了鞏固地盤而已。說實話,我對嚴九很感興趣,如果以後能跟他合作,對我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
“想什麼呢!幫你對付王哲真的只是順便而已,不是有嚴九打頭陣嗎?對我不會有損失的,別擔心了。”
林夏安低頭,沉默不語。雷巖這話,哄哄底下的兄弟也就罷了,他是知道事情兇險的,誠如高格所說,選擇與嚴九合作是在與虎謀皮,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對了,東子在哪裡?我要見他。”
“下去吃飯了。”小馬在旁解釋,順便寬慰林夏安道:“不過夏安哥請放心,知道你會來,東子說吃過飯就回。”
點點頭,林夏安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隔著茶几跟雷巖聊天。
“聽說最近你的場子被查得很嚴,要不要我幫忙跟黎祈說說情況,他在檢察系統有自己的人脈關係,應該能幫得上忙!”
“不用了。”雷巖搖頭,知道林夏安是真心想要幫忙,所以更加不想讓他操心。“這次可不是單純的找麻煩而已,是有人想動我!”
聽了雷巖的解釋,林夏安更是吃驚:“什麼?本市的那些當差的你還沒有搞定嗎?”
“不是,是更高層的人。”
林夏安沉默了。古語云:樹大招風。去年搭上了山田家族和王開富結盟的順風車,雷巖這段時間迅速發展壯大起來,儼然成了Z市地下秩序的霸主,所謂槍打出頭鳥,惹人眼紅的同時,很可能會驚動當權人物敏感的神經。
“查到是誰了嗎?”
“還沒有。”雷巖搖搖頭,苦笑一聲:“不過有訊息說,是省委的一個老領導,藏得還挺深,那些老不死的談起都是畏畏縮縮的表情,看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糊弄我的。”
“你怎麼看?”
“還用我明說嗎?”雷巖輕笑,又點燃了一根菸:“掌權這麼多年,我雷巖得罪的人不少,想要我性命的自然大有人在,不過誰在虛張聲勢,誰真有膽量動手,我心裡還有數。”
“看來,你心裡有人選了。是誰?”
“趙立德。”
林夏安皺眉,怎麼又是他?最近還真是命犯太歲,走到哪兒都能遇見這麼個陰魂不散的貨,真膈應人。
“夏安,還記得周小傑是怎麼死的嗎?”雷巖冷笑,嘴角全然冰冷的弧度。
“不是勒死的嗎?”
“之前呢?”
雷巖的好心提醒,讓林夏安恍然大悟:“對啊!小杰的視網膜被人摘取了,周偉也說過,李楚楚把小杰的視網膜賣了出去,聽說是趙立德傍上了個大官……”
“很明顯了不是嗎?”雷巖輕笑,他很早就猜測過這個可能性,並且派人尋線追查,雖然沒有查出那個什麼的大官,但顯而易見的,趙立德跟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雷巖,要小心。”林夏安不像雷巖那麼樂觀,如果說趙立德真的傍上了一個大官,並且成功藉機上位,那對雷巖來說,局面就很被動了。
這個趙立德,本來還以為他單單就是王哲的走狗而已,沒想到人挺聰明的,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雷巖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痞笑道:“再說了,我一混黑的,怕他當差的官幹嘛?大不了跑路唄。”
“別胡說,Z市可是你多年的心血。”林夏安比誰都清楚,雷巖要爬到如今的高位必須付出多少,不單單是流血犧牲而已。
“夏安,如果那時……”也就是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雷巖自嘲地笑笑,對自己的婆婆媽媽很感無奈:“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林夏安皺眉,知道雷巖身居高位必然會有無奈,但這麼脆弱的雷巖,卻是他以往從來沒有直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