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樣離開一輩子,是麼?”賈溫聞言看向他,發現他沒有看過來,視線遙遙落在舞臺上,臉色看上去很蒼白。
賈溫沉默下來,良久才說:“如果繼續呆在你身邊,我會很難過。”
“其實我本來是在生氣的,不過沒想到你更生氣就是了。”柳蓉一側過臉來對著他笑,唇角的弧度微微的,有些無力憔悴。
舞臺上,景沉停頓了一下,眸光變得異常柔和,說:“後面這首歌很特別,是我很重要的人寫的歌,過了很多年了,我總算有勇氣唱了。大家鼓勵我一下。”
笑了笑,髮絲落在臉側,細長的眸閃爍著幽深的光。
景沉握著麥克風,神色專注,細細的汗水順著白皙的臉留下,嗓音幽轉開來。
賈溫感覺身邊的人明顯變得僵硬,他苦笑了一下:“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弄明白自己在想什麼而已。”然後用另外一隻手,將柳蓉一的指尖緩慢而堅定地推開,“我只要百分之百的愛,你給不起。”
對著他笑了笑,桃花眼灼灼,目光坦然溫和,只是嘴角苦澀氾濫。
賈溫站了起來,說:“我今天來只是為了聽這首忻意的歌,既然景沉已經唱完了,我就回去了。”回過頭似有眷戀地看了眼他的背影,輕聲說:“不要再來找我了,再見,蓉一。”
他離開地早,會場外出了仍在晃盪的黃牛和小販,幾乎沒什麼人。
走了好一會,才開始大口呼吸,快要喘不過氣了一樣,使勁將眼睛閉上,才好不容易將快要湧出的淚水忍住。
不停地走,馬路上車水馬龍,賈溫臉上一片茫然,視線被擋在黑髮後面。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他卻手腳冰涼,像呆在冰天雪地裡一樣。
要忘了他,就像要將血骨剝離,他只是將他埋得深不見底,豈料又薄如蟬翼,完全經不住折騰。
那晚他做了個夢,夢裡全是柳蓉一,像是要一鼓作氣將所有的假裝忘記的回憶全部還給他。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還不如沒睡覺。
黑眼圈重得簡直就像熊貓一樣,臉色也不好,頭重腳輕地刷牙洗臉以後,看著鏡子裡那張悽慘的臉,苦笑連連。
沒有胃口吃早餐,他喝了一大杯沒有加糖和牛奶的黑咖提神,苦得直吐舌頭。
開門的時候,因為驚嚇,臉一下子白得像鬼一樣。
那清瘦的熟悉身影順著他開啟的門倒了下來,賈溫咬著嘴唇,一把撈住那個低著頭睡得很沉的男人,然後架住他的身體,用腳踹開門往回走。
鼻尖縈繞著濃濃的酒氣,柳蓉一的襯衫皺巴巴的,黑髮亂得像雞窩一樣。
賈溫吃力地將他半扶半抱地移到了臥室裡,讓他躺在床上,替他脫了鞋子之後,將空調被扯到他身前,開啟空調,將溫度向上調,26度。
躺著的人,睡得好像極不踏實,眉頭皺得緊緊的,嘴唇發白,落在臉頰上的黑髮襯得臉色虛弱得像是大病初癒一樣。
賈溫握住他的手,只覺得他的手指冰得不可思議。有些難忍地咬住嘴唇,他斂著眉,一直捧著他的手,在變得熱了些之後,又撫上他的眉眼,指尖微微用力,想要舒展那擰起的眉頭。凝視著那張脆弱蒼白的容顏,他的睫毛又黑又長,很輕很輕地顫抖著,似乎感覺到賈溫溫熱的指尖,他慢慢地放鬆下來。
賈溫嘆了口氣,用手機發了條簡訊請了假之後,就走到床的另外一側,脫了鞋子,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打算小睡一會。
現在沒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他自我催眠著,握住柳蓉一的手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沒有夢,很安穩的一覺。
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空白了好一會。窗外橘紅色的陽光從落地窗灑了進來,賈溫逆光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上一雙悠長漆黑的眼似乎輕輕地彎起。
睫毛下倒映著纖長的影子。
柳蓉一漂亮的指尖落在自己的額前,輕輕撥開,唇輕巧如羽毛,有舒緩的溫度。
千言萬語都盡在那一眼和一吻中。賈溫舒展開眉眼,露出一個平淡的笑。他撐起身子,髮絲滑落:“我去替你弄些吃的來,你先洗個澡吧,浴巾什麼的浴室裡也有。”
下床的時候手腕被他抓住,賈溫側過頭來對他彎彎嘴角,目光平靜,像深藍的海面。柳蓉一垂下頭來,鬆開手,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點了點頭。
一手拿著冰棒,一手握著大湯勺攪拌,軟軟白白的粥散著輕輕的香氣。
甜味融化消失,賈溫出身地望向窗外已經滑下海面的太陽。就在剛